武龄安话里的意思,完颜云如何没听出来,无非不过是不愿意插手她们的家事罢了,然有些个时候,如何却又不是在示弱?
“殿下,且又何必难为我?殿下应是知我意的,这些个琐事本不应来搅扰殿下的,然完颜氏却是早已经死死的绑在殿下的战车之上,
完颜氏的好坏皆系在殿下的身上,同样完颜氏于殿下同样如同左手右臂,因而若是完颜氏一撅不正,想来同样不是殿下所愿意看到的。”,
武龄安面上却是不显,仍旧嘴角噙着笑看着完颜云,完颜云却是苦笑连连,这般儿干巴巴的话,这位身份尊贵的殿下想来不知道听过多少。
“只怕殿下许是觉得,我却是与阿嫂生了罅隙方才径直这般儿有求于殿下,借殿下之手与阿嫂挣个高低?”,完颜云面上的神色甚是哀伤,想来这般儿看的人应是不少,然谁人又能知她所想,所求。
便是她阿嫂在如何,她仍旧记着她阿嫂待她的好,待她一双儿女的好?
然不论她也好,她阿嫂也罢,皆不能为着自儿的私事误了完颜一族。
“这般儿也好,不是也罢,我且也没那精力去思量。殿下当初儿与我兄妹应承的联姻通婚,殿下觉着何如?”。
武龄安挑了挑眉头,为着这事儿,莫说是她,便是她的父皇且也是困难重重,不知背负了多少怨言与不堪,为大周社稷计,故而任是何人且也不能坏了大周的百世基业。
“夫人觉着何如?上一个坏大周百世基业的人,而今应是在马圈里喂马。陛下仁慈,然却也有雷霆手段。”,
武龄安嘴角噙着冷笑,眼中一片儿淡漠,完颜云叹了口气,心下却是送了口气,
“不知殿下待无忧郡主如何?”,完颜云眼中一片儿认真,不见半点玩笑。
“妤儿素来性子活泼,宫里的娘娘们向来欢喜她那性子,孤于京城之时,妤儿且也时常来我府中,且也叫人欢喜。”。
上位者的喜与不喜,且又是三两句话的意思,若不然后宫之中且又会是佳丽三千?
武龄安神色幽幽的看着完颜云,完颜云笑了笑,方才道,“蒙陛下不弃,将无忧郡主下嫁于我完颜氏,完颜氏阖族上下无不欢喜。
虽是如此,然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野儿乃是完颜氏的嫡长子,将来定是要承袭我完颜氏的,
故而多有记挂且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儿,况故土风俗且也迥然于大周,故而我阿嫂有些旁的心思且也不足为怪。
阿嫂娘家的侄女儿而今长居与完颜氏府中,往来无拘束,况草原的儿女且又何必谈什么矜持?
于草原人而言,嫡庶之重却是不如大周这般儿,故而许多大族之中,多有庶长在前,而嫡出于后。
臣不过是个出嫁女,故而许多事儿,却也不能顺心而为,故而方才来寻殿下。”。
完颜云一脸儿的苦涩,只觉着难堪的紧,武龄安默了下,男女之事于她眼中且也没什么差别,然这背后的事儿却是不能小瞧。
世情如此,故而不论是她也好,还是她父皇也罢,皆是不能求这些个人如何儿从一而终,白首无二人。
然这些个被赐婚的归附部族凡是赐婚儿的,庶出的子嗣万万不可能诞于嫡出之前。
“朝廷既是允了这联姻通婚的事儿,朝中诸公愿意将自个儿的千金远嫁北境。纵然大周的贵女贤良淑德,为着家族计,并不在乎小妾庶出之流,
然这脸面却是万万打不得的,便是皇帝且也是如此,故而若是庶长先出,只怕这朝堂上的事儿,孤且也是无能为力。
于孤眼中,中原的百姓是大周的百姓,北境归附的百姓同样是百姓,并无甚不一样的。
然这人心所想,且又能是孤所能左右得了的?夫人可明白孤之意思?”。
完颜云苦笑着应了下来,她如何不知,若是不知,今儿个且也不会这般儿置自个儿的脸面于不顾,厚颜至此。
“自然明白,故而且请殿下施以援手,于北境的这些个归附的部族而言,完颜氏便是朝廷的使者,故而许多事儿,皆是是耳濡目染。”。
武龄安只觉着太阳穴疼的紧,然臣子的家务事,她且也不能干涉太多,不论因着什么样的缘故,沉声道,
“夫人是聪慧之人,想来应是明白孤若是插手,只怕于完颜氏也好,夫人也罢皆不是什么好事儿。
故而这事儿孤且也不会径直插手,夫人倘若当真儿觉着完颜氏有必要孤赐下两个教养嬷嬷,便请完颜族长前来,
孤定不会推辞,这般儿既是待完颜氏与夫人皆好,夫人觉着如何?”。
虽道是询问,然完颜云却是明白,武龄安半点儿相询之意也无,不过是迫使她自个儿知难而退,或是将这事儿且一到儿折腾回去,
不过是将她所求之事,复又丢还与她罢了。
完颜云幽幽的叹了口气,且也知处这般儿外,且也在无旁的法子,
“如此这般儿,却是劳烦殿下挂心了。”,
武龄安笑了笑,眼中且也多了些笑意,“夫人不必多礼,不过是顺手之事罢了,正如夫人所言。完颜氏与大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当如此。”。
完颜云却是不信这话,不过是场面上的话儿罢了,谁人心下且又如何不明白这当中儿的缘故?
皆是心中肚明,归附部族这把儿刀大周且又如何舍得弃之不用?
既是刀,便没有甚好怜惜的,只有历了百战,仍旧锋利的刀方才是宝刀,名刀。
“殿下,这是两万两,且也不多,不过是我完颜氏的一番心意罢了,且与无忧郡主添妆一二,且也是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