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妤儿的境况,谁人不知,谁人又不晓,便是封赏了郡主且又如何?
不论是大周还是草原,那个豪门大族的女子出嫁且能没有丰厚的嫁妆,孙妤儿这般儿特殊的境况,便是朝廷且也不会叫她身无长物的出嫁,然却也不过是脸面罢了,故而且又能有多少儿的嫁妆?
不论是为着旁的什么缘故也好,完颜氏的脸面也罢,无忧郡主皆得是十里红妆出嫁。
武龄安垂眸应茶,且也不看那些个银票,更是不看完颜云,似是未曾听见,瞧见似的。
完颜云心下发紧,“与寻常人家,想来两万两足够一家子一辈子吃喝,然于完颜氏这般儿大族而言却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是一片儿心意罢了,臣与君将军且也不甚相熟,故而舍得寻殿下帮忙的才是。”。
完颜云神色真诚,没有半点儿的不欢喜,武龄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既是夫人一番心意,将来皆是亲戚,孤且也不好走这恶人,故而便待妤儿谢过夫人。”,
武龄安微微往前倾,抱拳示意,完颜云自是不应,一番彼此谦让,方才宾主尽欢。
玄衣女子上前儿将银票收了这般儿,转身置于高架之上的匣子之中。
“我儿阿米尔与温多娜素来喜爱中原文化,最是憧憬江南景色,她二人而今年纪且也不小,婚事且也不算早了。
一事不烦二主,故而臣无旁的心思,却是还得劳烦殿下多多儿上心才是。”。
说罢,完颜云便径直起身拜了下去,武龄安却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夫人快快请起,阿米尔与温多娜皆是好孩子,两个孩子年纪儿尚小,却是不着急。
自然若是有合适儿的,早早儿定下来且也是件好事儿。杨娘娘无儿无女,且也只有阿米尔与温多娜两个后生晚辈,因而他二人的婚事,夫人却是不必太过忧心。”,
玄衣女子早早儿的便已经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完颜云面上甚是感激与欢喜。
不过是些许血脉罢了,几辈人之后,且又有多少儿情谊?故地完颜云心中便是隐隐有所期待儿,然却也不敢大意,而今得了武龄安这应承,
便不是隔了几辈儿且又如何,且也是自家亲近的后辈,婚事这般儿的大事,自是越发的上心。
武龄安却不似完颜云这般儿想得多,她于京城之时,自是瞧得见杨贵妃是如何儿疼爱这个唯二的血亲的,
因而温多娜兄妹二人的婚事儿,武龄安自是不会应承下来,且叫她母后费力不讨好,且也离间了彼此的情谊,虽则许是且也没多少儿情谊,然为大周顾,自是情谊深厚。
“如此,却是要劳烦贵妃娘娘与殿下挂心了,这两个小的,若是省心些,且也叫我这做娘的心下安稳些才是。”,
儿行千里母担忧,便是信中如何儿道诸事顺利,万般不用自个儿操心,然完颜云心下却仍旧挂心的很,总觉着两个孩儿却是报喜不报忧叫人越发的更是担忧的紧。
不过是老生常谈的事儿,武龄安且又如何不懂,纵然便是小小儿年纪,于人心上最是擅长,时间且又有几人能与她比肩?
“夫人莫要担忧,阿米尔与温多娜皆是极好的孩子,温多娜且也大周的县主,谁人又能欺负了去?
孤于京城之时,且也长伴孤左右,于读书之上甚是有灵性,先生门且也喜欢的紧。
孤离京之后,且也不好叫她一人闲来无事,故而母后且也有旨意,破格录温多娜于皇室学堂之中上学儿。
以温多娜的聪慧,想来于学堂之中不论是先生还是同窗皆甚是喜欢才是。
而阿米尔长居于君表兄家中,君家且也没甚叫人称奇的,然表嫂娘家的几个孩子皆是好学之辈,素来聪慧,与这般儿的人一道儿,想来阿米尔且也不会沾染了那些个纨绔子弟的陋习。
况他本就是个聪慧孩子,自是不会有甚大事儿,夫人却是莫要担忧,反叫兄妹二人反过来担忧夫人才是。”。
这般儿劝慰的话儿,身边的仆从且也不知与完颜云说道了多少,然完颜云能听进去儿的却是不多。
武龄安这般儿淡然的宽心之语,却是叫她心下欢喜了不少。
“却是叫殿下挂心了,臣叫殿下笑话了。”。
武龄安笑了笑,却是不怎么儿在意,这般儿的话,她且也不知说了多少,于完颜云这般儿的模样,瞧得多了,且也没什么好奇怪儿的。
如此,这般二人复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瞧着天色不早了,完颜云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去。似武龄安这般儿你来我往的谈话儿叫人欢心的,却也是少有。
于这个年轻儿殿下面前,似是什么样的烦心事儿,且也叫人能一扫而空,完颜云且也是有些个日子未曾这般儿畅所欲言,只觉着舒服的紧,时辰且也过的紧,不知不觉儿,天色便不早儿了,故而离去之时完颜云自是不舍得紧。
武龄安却是觉着头疼的紧,然她却是还有许多的事儿,那里便是这般儿能得过起过的?
待完颜云离去,唤了暗卫,径直儿去将武妙生请来,若不是这武妙生伤了筋骨,这云中城,那里又能见得到这个疯子?
“五皇兄,这北境的战时儿,多久能有个结果?大周的国库快撑不住了。”,武龄安且也没甚好遮掩的,她这位五皇兄,便是不提旁的,然且也同样儿没甚野心,况且而今且也不是勾心斗角的时节。
与其费尽心思的折腾些什么阴谋诡计,莫不如索性儿直言,且也叫人痛快儿些。
武妙生消瘦阴沉的面上却没甚变化,只奇怪儿的瞥了眼武龄安,便径直道,“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武龄安心下琢磨了下,却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来北境且有短时日了,不论如何且也不可能长居于此,况且今年儿瞧着似乎是风调雨顺,
然秋收为成,谁又敢道一句丰年,大周攒了几代人的家底儿且也经不住折腾,心下一横,索性径直道,
“可能在快些,这两年虽是风调雨顺,然天灾之事谁又能道得明白,大周拖不起,父皇只怕且也撑不住,五皇兄可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