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拨人就开始称兄道弟了。
这顿酒从晌午一直喝到晚上,特拉喝了两口就去安排新战士的家属了,等他回来、还能接着喝。
步兵也好、骑兵也罢,全喝的东倒西歪,衣不蔽体,但伯爵没训斥下属们,他知道该放松的时候得让战士们放松,一松一紧才是治兵之道,一直紧绷着会出问题的。
事实证明,在露天的校场上喝酒吃肉,远比正规的宴会更适合这些出生入死的战士们。
“老弟你们打土匪…没有杀狼人带劲!打不过就——就跪下投降…算——算什么玩意儿?”一个老兵坐在长凳上搂着新认的兄弟。
“狼人…帝都附近没——没狼人。”一个新来的骑士,喝的说话有点大舌头。
“没事儿啊——我跟你说…到了老哥这儿…我教——教你杀狼人…老哥罩着你!”
对方看起来已经喝醉了,咧嘴笑着大声咧咧:
“你这兄弟我今儿个认下了、你就跟着我——我保你升官发——发财!”
“我跟你说…就是伯爵大人都给我——给我面子,你跟着老哥混…保你吃香的、喝——喝——再喝一个!”
“来!小弟敬你!”新兵跟他碰一下杯,然后咕嘟咕嘟喝起来。
“敬人生!”老兵也碰一下杯,然后仰头往嘴里灌。
特拉看着眼前一个战士拿他吹着牛皮,摇头笑了笑,他是这片地上仅剩的清醒的人。
他不需要摆出什么严厉的架子去批评那个老兵,正相反,这恰恰说明了他在战士们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没像战士们一样狂饮,而是像喝红酒一样小口的品,虽然拿的是那种大杯子,但却让人感觉跟他的气质没什么不协调。
就像草丛中的鲜花,乍一看那么突兀,本应该被种在花盆里,享受人类的爱抚,但它确实生长在杂草丛中,身处红尘却又超脱世外。
小口小口的抿,终究也是喝了不少,麦酒入喉的苦涩渐渐变成酸爽的口感,继而一杯杯停不下来。
少时、他也有些醉意了。
入夜,清凉的晚风拂过满地醉汉的脸庞,伯爵饮尽杯中麦酒,随着夫人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