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品霖解释道:“方才车颠了一下,车上的一盆兰花没放稳就翻了,我得赶紧抢救一下。”
在祝品霖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闵妙笙浑身一震。
闵嘉音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笑道:“祝大公子果然是雅人,远行还带着兰花。”
祝品霖微叹一声:“那盆花原是我大姐种下的,自从姐姐出事之后,就是我一直照料到如今。”
闵妙笙死死咬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
闵嘉音又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确保祝品霖完全看不到被遮挡的闵妙笙。
“抱歉,祝公子。”
祝品霖笑着摇了摇头:“都过去啦,很多年前姐姐曾说过想看看海,营州临海,我此去也算是替姐姐完成心愿吧。”
很快,祝品霖借到了小铲,回车上将兰花重新栽好。
还回花铲时,祝品霖朝闵嘉音挥了挥手:“我会照顾好婉彤的,走啦!”
闵嘉音亦挥了挥手:“祝大公子也是我的朋友,愿你一路平安!”
祝品霖一走,闵妙笙已经哭成了泪人。
闵嘉音将她扶上回府的马车,听她絮絮讲述着。
“我小时候喜欢种些小花小草,但品霖就爱和我捣乱,三天两头拔我的花苗。后来我从友人那里讨到了兰花花苗,好生呵护着才躲过了品霖的魔爪。但才看它开了一次花,我就……”
闵嘉音将闵妙笙揽进了怀里:“祝公子终究是念着你的,你也还能见到祝公子,你们各自好好地活着,就是对彼此最好的交代了。”
自从闵妙笙不再执着于魏以杭之后,整个人的心智都成熟多了,这样的转变自然是闵嘉音乐见的。
在街上人头攒动的时候,宗正寺狱里,一道身披斗篷的身影在狱卒引路之下来到了一间牢房外。
他没有多说什么,往狱卒手心里放下一个金元宝,狱卒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
说是牢房,此处其实更像一间简陋些的平房,桌椅床榻齐全,收拾得也算干净。
正坐在榻上仰头看着铁窗漏进的日光的韩翼听到停止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
身穿斗篷的男子走进牢中,在桌上放下一壶酒,尔后摘下了兜帽。
韩翼惊得睁大了双眼:“韩……吴王?”
韩皙笑容温文:“王叔,侄儿来看看你。”
韩翼狐疑地下榻,往前走了两步:“吴王殿下客气了,草民不敢当王爷的一句‘王叔’。”
他虽魄力不足,但并不是傻子,过去只是栽在了狂妄上,一朝下狱自然比从前谨慎得多。
韩皙取出两只酒盏,斟满上好的清酒,将其中一盏推到韩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