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你来帮我搭把手,这人的脸被打烂了,有些不好处理。”绣红头也没回,直接给陈恕安排起任务来。
陈恕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想到他还有事求绣红,便只得强忍下腹中的呕吐欲望,用双手帮绣红托住撕扯了一半的人脸。
“手别抖,小心坏了这张脸皮。”绣红嗔怪了陈恕一眼,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处理人皮。
她那专注的神情,就好似是在处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这处理人脸呐,丝毫也不能差。一根肌肉一寸纹理处理不好,就很有可能坏掉整张脸皮。”
“你想想,整张脸都很融洽,偏偏有一处皮肤无法贴合,或是无法映射面部表情,那不是坏了嘛……”
绣红很是热心肠,心平气和地为陈胜讲述起制作人脸的知识点。
就好似她是一个辛勤劳作的老农,在跟陈恕畅谈庄稼的长势。
陈恕不敢应承,也不敢反驳。
趁着绣红说话的间隙,他才插嘴说道:“绣红阿姐,您这里的人脸宽裕不宽裕,我想借几张去做些事。”
“怎么,心里气不过?”绣红回头看了一眼,似是看透了陈恕的小心思。
“背后被人捅刀子,要是还继续忍气吞声,我怕以后连睡觉都睡不着。您放心,我绝不用人脸做坏事。”陈恕连连保证。
绣红嗤之以鼻:“不做坏事,那有什么意思!”
“就凭这门手艺,我也会不时去勾搭一些年轻小后生,或是故意去作怪吓人。”
“阳城县的鬼怪恐怖故事,大部分都与我有关。”
她对陈恕要做好人好事的保证,根本不以为意。
陈恕双眼发直,哑口无言,绣红执事竟然也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不足为奇。
拥有如此神奇的变脸神通,藏于内心深处的阴暗,多少都会被唤醒一些。
“借给你也无妨,不过要借一还二,借你一张脸,你还给我两张。”绣红同意了陈恕的请求。
她做人脸的乐趣,就在于使用,在地下藏着掖着反而没有意思。
“好!”陈恕满口答应了下来。
所谓的还两张人脸,是还两具尸体。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杀人的事,不用发愁没有尸体还账。
陈恕从地下大殿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学院内熙熙攘攘,少男少女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的陨星就砸在附近的小山头上。”
“据说山头都被砸爆了,那陨星漂浮在熔岩上面闪闪发光。”
“这算什么,我亲眼看到,那陨星燃烧后还有脑袋那么大,上面清晰印着一个人类脚印,还是千层底的……”
众人都在讨论昨晚掠过学院上方的那颗陨星。
只是他们所说的话,陈恕根本就不信。
脑袋那么大的陨石,只会砸入地底,怎么会漂浮在熔岩上。
至于什么千层底脚印,那就更扯了,应该是陨石模样不规则,上面的图案有些像脚印罢了。
“陈恕,带着你的长枪来找我。”
院长张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陈恕耳侧。
陈恕左看看右望望,四周人来人往,就是没有张良的踪迹。
但他又很确定,刚刚清晰入耳的话,确实不是幻听。
“这老匹夫,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嘀嘀咕咕着,陈恕回去寝室扛起长枪,去往张良的住处。
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穿过一片并不茂盛的枯瘦竹林,陈恕来到一棵郁郁葱葱的巨大七叶树前。
数人合抱粗的树干旁,静悄悄立着一座茅草屋。
屋前摆放着一木桌,一竹编躺椅。
“院长,您找我?”陈恕走向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前后晃荡的张老头。
“唔,把你的长枪放桌子上,滚吧!”闭眼假寐的张良,看也没看陈恕一眼。
陈恕不懂其中深意,但还是依言将长枪放在了木桌上。
但当他看到桌子上那个脑袋般大小的不规则铁疙瘩时,顿感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