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枪,透体而出。
但,哪怕长枪穿透身躯,孔慕青仍咬牙嘶喊着朝陈恕扑去。
终于,她如愿以偿,成功扑在了陈恕身上。
她抬起手,衣袖中射出一根好似筷子般细长的匕首,匕首成功刺中陈恕的胸膛。
“叮!”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孔慕青脸上的癫狂和快意,顿时僵硬了下来。
那根淬了毒的纤细匕首,也碎成铁屑散落在地。
“是什么?”孔慕青气喘吁吁将手撑在陈恕的胸膛上,落寞地抬头盯着陈恕的眼睛。
终究还是败了,即便她以命相搏,还是没能击杀这个执拗的少年。
“虎符,有点硬罢了。”陈恕冷漠回应,将虎符收回了丹田。
父亲给他的虎符虽然没什么大用,但临时召出来抵御这种细小的刺杀攻击,却是再适合不过。
孔慕青颤抖着手摸向陈恕的胸口,却什么都没能摸到:“又是神兵?”
她满脸都是比死亡还要惨烈的绝望。
“嗯!”陈恕轻轻点头,没有隐瞒。
“真是一个好命的少年郎啊!”孔慕青的手在陈恕胸膛前留恋了片刻,而后又抚摸向陈恕的脸颊。
她本想尝试用指甲抓碎陈恕的喉咙,再次殊死一搏。但最终,她摇了摇头,还是放弃了。
她将身子缓缓扑倒在陈恕身上,脸颊紧贴着陈恕肩膀和胸膛轻轻呢喃:“少年郎,人都应该往上走,不是吗?”
“我没有不服你,可是世界就是这样,所有人也都是这样,他们都是恶人啊!”
“求你,救救……我的孙儿们。”
“他们还都是孩子,最小的宁宁,才不到……两岁……”
说着说着,孔慕青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的身子也顺着陈恕的胸膛缓缓滑落瘫软了下去。
最后,她跪在陈恕面前,脸贴着陈恕的双腿,模样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哀求。
“好。”在风中站了很久,陈恕才无力回应了一句。
只是,已经没人再听到他的回答。
他想喝酒了,不是为了疗伤,也不是为了喝酒的畅快。
他只想,此生长醉不醒。
“杀得差不多了,在你没死之前,外城的人不敢再作恶。”李蹊走上前来,把酒葫芦塞进陈恕的手里。
这些天来,陈恕以命搏命的凶残打杀,着实吓坏了外城的那些恶人。
只要陈恕没死,他们不敢有任何逾越。
但只要陈恕死了,那接下来便会是他们发泄般的狂欢。
陈恕灌了两口酒,将酒葫芦还给李蹊,说道:“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针对我?”
他感觉到了,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那些人跟他搏命。
不然,仅凭外城那些底层的恶徒,还没胆量与他对峙数天而不逃。
“酒壶送你了,若是没了酒,便让李启辰那小子去给你打酒。”李蹊没有回应陈恕的话,而是丢下酒壶走进了寒风中。
望着李蹊远去的背影,陈恕能感觉到李蹊并不开心。
至于因为什么,他也不知。
或许是因为仙秦的崩塌,或许是因为人世的险恶和百姓的困难,又或许是因为李家内部的恩怨。
总之,有种种可能。
“李蹊,李启辰,你们是属于同一个李家吗?是哪个李家,仅是阳城的李家,还是与南洋郡的李家也有关联?”带着心中的疑惑,陈恕抬脚走向内城。
他走后,便仅余下孔慕青跪在冰天雪地中。
不多时,有个官差一脚踹倒那已经变得僵硬的身躯:“把这个臭娘们拖去城外,扔进尸坑喂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