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凌霄鏖战(1 / 2)

古剑奇峰 容星云 3183 字 9天前

此时,偌大的“冲天崖”一片沉寂,只能听到山风之声在耳畔掠过。

袁秋岳悄然混入人群之中,暗自审视着这些武林各派翘楚,试图从中寻出一些端倪。

人群的前排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襕袈裟的老僧,在其身后侍立着几位身形高大,手持铜棍的护法僧人,不用问也猜得出必是少林寺辈分极高的圣僧。

彼邻少林高僧的是七八位道士打扮的人,居首的白须道士袁秋岳一眼即认了出来,那便是曾经出现在云梦山凝香谷自己结拜义弟“小洞宾”淳于灵的师兄,武当掌门古松道长。

袁秋岳不由再度想起淳于灵无邪的笑靥,顿觉一阵感伤。心中暗道:““即是灵弟的同门,我纵然被迫交手,也绝不能伤害他们分毫。”

正思量着,忽闻人群后一阵躁乱,随即左右分开一条人径,抬眼望去,从后方涌出八位青巾蒙面背负利刃的怪客。

这些怪客簇拥着一位身着白衫,一身文生公子打扮的少年公子走到人群前方空地站定。

白衣公子腰间悬剑,脸上遮有一个银色面具,周身上下透出一股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一位蒙面怪客率先高声道:“各位武林英雄、四海豪杰,月前我家公子致函江湖各派掌门、宗师,相邀来此凌霄峰一聚,今日观之竟全数而至,我家公子自觉金面增辉,在此,我代公子先行谢过。”

蒙面怪客拱手示意了一下,复道:“此番聚首‘冲天崖’,因由自不必细说。近一年来,我家公子纵横江湖、神剑扬威,天下英雄纷纷拜服,如今适逢吉星耀空,武曲当兴,我家公子当仁不让,决定肩负武林大同之重任,扫平江湖纷争,建立新的教派,统帅武林群雄,归附新立教派之下,听从号令。事关武林大局,望各位同道勿以私利为念,共同辅弼我家公子,完成鸿鹄万里之志!”

“阿弥驼佛,施主此言可谓大谬!”

发话的是少林达摩堂首座慧光大师。

但见慧光白眉紧锁,一脸肃容,双掌合什道:“想那‘摧花公子’近一年来可谓满手血腥、杀人无算,有多少无辜生灵遭其屠戮,而且所施手段极其凶残,实乃人神共愤!我佛纵然慈悲,也不容这满身血债的孽障为害天下,更勿论归附他的羽翼之下,听其号令!”

蒙面怪客冷笑数声,道:“慧光大师,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倘若惹怒我家公子,可要当心你的秃头!”

慧光大师一拈佛珠,道:“贫僧本是出家之人,敬酒、罚酒都不吃,如若想要我的秃头,请来自取便是!”

蒙面怪客阴冷地干笑几声,道:“看来今日不先捏碎你们这些老骨头,谅那些年幼晚辈也不会臣服。你们少林恬为武林泰山北斗,又自恃七十二绝艺能纵横天下,小可在此便以少林武功与你走上几招。”话音一落,足踏龙虎步法,居然施展出“少林观音手”向慧光大师劈面攻去。

慧光大师驱开众人,略一撤步,舞动双掌与其斗在一起。

那“观音手”乃七十二绝艺之一,此功专门修炼手掌一侧,功力深厚者可碎石断玉、手如利刃!

蒙面怪客使出的少林武功不但正宗,而且招式娴熟,更加之他内力深厚、步法精奇,仅几个照面便把慧光大师逼得身形散乱、节节后退。

慧光大师心中纳罕:“这贼徒如何能精通少林绝艺,难道是本门出了叛逆?从言行上看,他仅是随从下属,却有这般手段,可想而知那‘摧花公子’的武功必是登峰造极、难以匹敌。

心念转动,人也不免分神,恰在这时蒙面怪客化掌为指,以更诡异的速度攻向慧光大师左肩。

“嘎巴”一声,慧光大师的肩骨被捏得粉碎!

“啊——!”

慧光大师大叫一声连退七步,额上痛得汗珠滚落,口中一颂佛号:“阿弥驼佛,施主竟然懂得少林拈花指?”

蒙面怪客狂笑几声道:“这些雕虫小技只配戏耍三岁顽童罢了。大师如肯听从我家公子号令,日后本教自会将一些真正的绝学秘技倾囊相授。”

慧光大师强忍疼痛道:“汝等邪魔外道纵能逞一时之凶,也无法逆转武林浩然正气!”

武当掌门上前两步,一指蒙面怪客,道:“贫道古松,久闻‘摧花公子’剑法阴毒霸道,出手绝不留情,今日特来讨教几招,愿与其在此一决高下。”

蒙面怪客眼神中充满了不屑,道:“以你的武功尚不配与我家公子交手,说句公道话,如若硬要动手,你恐怕连三招都走不过便要剑折人亡。”

古松闻言大怒,道:“好个猖狂的奴才,贫道便先教训你这条狗,看那‘摧花公子’能耐得住几时!”话毕,背后的“青麟剑”已飞撤出鞘,但见他足踏七星,身似游龙,剑影幻化如怪蜃翻江。

蒙面怪客不敢大意,一边拔剑还招,一边暗赞道:“武当掌门果非等闲之辈,这三十六式‘真武剑法’已练到身剑合一、剑随意动的境界,若非我有教主亲传秘功护体,想要应付牛鼻子近乎无懈可击的剑法,也绝非易事。虽是如此,我也必须在数招之内将其挫败,不然如何能威慑众人,令群雄屈服?”心念至此,他虚晃一剑,足下卖了一个破绽,连连紧退几步。

古松道长一见有机可乘心中暗喜,手中钢剑势如洪流涌动,又如狂风漫卷。

“哚”的一声,“青麟剑”不偏不倚正中蒙面怪客的心窝。

观战的群雄不由为之惊赞起来,惟有古松道长瞬间脸色大变,因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适才那一剑竟被对方身体硬生生挡住,却丝毫也刺不进去。

“莫非这怪客修炼成了护体神功,竟能刀剑不入?”,正惊愕之时,蒙面怪客的剑也几乎同时刺到。

“噗”的一声,古松道长肋下被狠狠的刺中一剑,立时鲜血喷出,把道袍染红一片。

众人同时惊呼出来,更可怕的是那怪客竟未收手,第二剑紧随其后向古松道长的咽喉疾刺过来。

古松道长中剑后并未倒下,他以剑杵地,用手捂住受伤的左肋,满面惊疑地冷视着蒙面怪客,当第二剑电闪般刺来,他心知已无力躲闪,索性将双目一闭,口念无上太乙。

眼见武当掌门难逃一劫之时,倏然,一道红色剑气裂空而来,“锵”的一声,把那蒙面怪客的剑震得弹起一尺。

古松道长侥幸避过这一剑,被同门的几位道长围护起来。

蒙面怪客瞧了看瞧手中之剑,道:“看来是我家公子宅心仁厚,阻止我多造杀孽,即是如此,敬请公子现身上前与武林群雄照会一面吧!”

人群中半晌没人应声,一旁的白衣银面公子随之说道:“莫非‘摧花公子’非要由武林第一美人相请才肯现身么?”

此时,袁秋岳在人群外侧闻言怒火狂烧,很显然皇甫婉儿已落入他们手中,并试图以此相挟逼其现身,倘若不受胁迫,那么婉儿必然遭遇不测。

想到此处,袁秋岳缓步上前,先来到古松道长近前,道:“这位一定是武当掌门古松道长吧?道长的剑伤不轻,请暂且退下止血疗伤。”

古松道长看着一身农夫打扮的袁秋岳,道:“你便是那‘摧花公子’?”

袁秋岳点首道:“正是在下。”

古松道长略一蹙眉,道:“适才尊驾出手阻止下属伤我性命,是为何故?”

袁秋岳道:“在下与令师弟淳于灵义结金兰、情同手足,所以我不会坐视有人对道长乃至武当门人下毒手的,另外,伤你的这群鼠辈也根本不是我的属下。”

古松道长急切地问道:“淳于师弟已失踪数年,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袁秋岳道神色黯然:“灵弟已经遭遇不测,被歹人杀害,元凶乃是‘红鸾教’门人,近一年来,我一直在追查这邪教的巢穴,所杀之人也多为该教潜藏与各地的教众。此事个中原委极其复杂,绝非数言所能说清,因此在下恳请道长令武当门人不要为难与我。”

古松道长闻听淳于灵遇害,险些昏厥过去,刹时间老泪纵横。

袁秋岳示意几位道士将古松道长搀扶下去,而后转身怒视眼前的几个诡亵之徒,道:“尔等冒我之名,邀武林群雄齐聚凌霄峰,到底有何图谋?”

白衣公子干笑几声,道:“公子乃人中之龙,我等仰慕已久,早有结识之心,如今江湖上的无能教派,似有联手剿杀公子之意图,与其静待他们寻上门来,不如约在今日一并解决这些恩怨纷争。公子一人可谓人单势孤,我等且为公子站脚助威,以壮声势!另外,为免公子对阵时心有旁骛,在下特相邀皇甫姑娘到峰下‘飞虹小筑’做客,静待公子佳音,我想公子应该不会有负皇甫姑娘殷殷期盼吧?”

袁秋岳强压怒火,道:“汝等诡计本公子焉能不知,无非是挑起我与天下群雄的生死恶斗,并借我之手诛杀武林各派势力、铲除异己罢了。既然我与四方豪杰迟早必有一战,不如趁此机会彻底化解往昔恩怨,不过我将话讲在前头,你等若敢伤皇甫婉儿一丝一毫,我会让你们后悔生在这个世上,我之手段想必你们不会不清楚吧?”

白衣公子全身一震,看得出他确实对袁秋岳忌惮很深,但见他略一沉吟,随后道:“我等今日只在此作壁上观,待袁公子与各路英雄能妥善解决后,皇甫姑娘自然会平安无事。”

袁秋岳一甩头,不再看那些人一眼,面朝群雄朗声道:“各位豪杰,请听在下一言,本人不才,便是近一时期在江湖中掀起杀戮的‘摧花公子’袁秋岳是也,虽然此次乃是有人赝冒本人之名,邀请各派英雄来到这冲天崖,但既然群雄云集于此,不如索性彻底了结这场恩怨,今日在下便托个大,在场各派无论单打独斗,抑或合力围攻,袁某全都接着,如若一个时辰内能够侥幸不死,这段杀戮恩怨便一笔勾销,不知诸位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