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懒得理会这个莽夫离开，留下王丛山一人在风中。

想不明白今天大将军又哪儿得罪了，索性追上跑远的宋玉。

“宋玉，看你这段时间练的不错。要不要和老哥哥我再练练？”

宋玉停下脚，看了一眼。只是一顿，又继续跑了起来。

王丛山停在原地，有些尴尬，觉着今天估计日子不对，咋就是不招人待见呢？

“喂！王将军，来吧”

宋玉站在一处小沙丘上正朝着王丛山喊。

到西北已经不少时日，各种肉食面食，再搭配西北火辣辣的太阳。原本修长的身形变得厚实，皮肤变得黝黑，越来越像个西北汉子。王丛山看着宋玉，咧嘴笑了。

与上次一般，王丛山大步流星朝宋玉而来。只是这次，宋玉并未犹豫，迎身上前，拳剑相接。

“砰”

这次较上一次气机的碰撞，声势大了许多。王丛山强在修为更高，力道足，加上久经沙场的一身气血，拳拳到肉，以势压人。但眼下，宋玉每一剑近乎本能，不做思虑，随心而为。在将一身气机依附剑身后，蜀山剑诀的精纯与锐气显现。

几十招对几十拳，每次接触，宋玉都能感到剑身传来的力量，手臂发麻，时间一久，酸痛之感触及全身。而王丛山则是心中暗暗吃惊，这样的剑气每一次都让他双拳刺痛，随着时间推移痛感仍在加剧。

直至剑身青光泯灭，心湖气机几近干涸。宋玉翻身跳开，躺在黄沙上大口的喘着。

王丛山拳头只剩微光。已是汗流如注，气喘如牛。

“好小子，这才几天，这拳打得舒服。可惜军中不能饮酒，不然一定拉你喝上几坛。”

见宋玉不应，接着：“我说，你莫不如留下，我看你是个当兵的料，就跟着我干。”

仍是没有回应，看了看瘫在一旁的宋玉。脚尖轻轻碰了两下。

“让，我，歇歇”宋玉终是断断续续开口了。

王丛山笑道：“你小子用力太猛，有些脱力！最后气捯不上来？”

宋玉轻轻点头

“哎，你还是缺练，我是说真正的生死战。战场上任何的时刻都要留一分力，不然你可能杀死了敌方大将，却被一个新兵蛋子捡了人头。”

“能走不？沙子上不能久躺，算了，老子好人做到底！”

边说，一把拉着宋玉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扶起身子，慢慢朝着大营而去。

夜深，悠悠转醒。宋玉躺着，想立起身子，奈何除了睁眼，哪怕动动手指都有蚀骨之痛。以肘撑着，用背支着墙体，慢慢挪动。等靠着墙能坐起，已是满头大汗。

大帐里鼾声如雷，今日的剑诀还没有修习。“今日事今日毕”，这是父亲宋明教他读书时，定下的规矩。父亲不在了，只剩下这些了，再不坚守，他怕随着时间真的忘了！

咬着牙，无法盘膝而坐，就这么靠着。随着剑诀的运行，干涸的心湖一阵欢愉，酸楚的肌肉，肿胀的经脉在气流冲刷下慢慢修复。

三日后，大营外。王丛山与宋玉再战。此次又有不同，宋玉有意控制着气机的平衡，王丛山更是有意喂招。宋玉身中数拳，未及要害，可七品武夫的拳头仍是打得宋玉气血翻涌。王丛山也被刺中，看着衣裳数道剑痕，似有殷红渗出。

又几日，两人又战。双双累倒在地。

如此往复。宋玉难得遇见武夫愿意倾力切磋。王丛山在军中闲的发慌，终于有人愿意挨自己的拳头。显然，好处对于宋玉更大，老剑仙为宋玉打下修行根基，在一次次用尽又一次次填满后，变得厚重夯实。王丛山则是从身体上，打磨着宋玉，武夫、武夫，先学挨打！

这般一内一外，先内后外的修行，宋玉也无人可问这样对剑修好坏与否。也要觉得好就去做，别人说的有道理就试试。

幼时读书识字，年少遇名师，如今军中练体。看似水到渠成，气运不凡。在宋玉来看，只是顺从本心，凡事尽力而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