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义?”
姜雪儿讪讪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又说:“我这人粗枝大叶的,宁王妃您说过的话,我确实是不知道该领悟出什么要义,还请您给我一个明示。”
“你是孙将军的义女,应当觅个良人嫁了才是,若是你不愿意加,让孙将军给你寻一个好夫婿入赘就是了。何至于把你这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有罪之人身上?”
姜灵儿语气温柔,字里行间全是劝眼前之人回头是岸的真诚。
当然,这真诚是姜灵儿装出来,让姜雪儿放松警惕,好让姜灵儿套话的!
“有罪之人?”
这话姜雪儿就不爱听了,但她面上还是装作隐忍不发,故作不解地问道:“您说谁?”
“赵正。”
既然她问了,姜灵儿也不避讳,直言相告,“他在京城做了劳什子的勾当才被陛下贬到此地来,你不知?如今他来了这儿反倒变本加厉,待宁王押送他归京后,交给陛下处置。只怕这一次,他的脑袋,得搬家了!”
姜灵儿说罢,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置在桌上。
这手上的力气是重了些,可她这说话的语气,依然是温温柔柔的。
强烈的反差感,竟让姜雪儿内心猛地一颤。
姜雪儿暗自咬牙,嘴角扯出的笑容有些抽搐。
“宁王妃这话说得就更加高深莫测了,我……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不明白?”姜灵儿冲她温和一笑,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明白?”
“我……”
姜雪儿话头刚起,却被姜灵儿打断,“你我一见如故,我才想着让你脱离苦海。这世间男人有的是,你风华正茂,又何至于浪费在赵正那样不值得托付的男人身上?”
这话让姜雪儿狠狠破了大防。
这女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嘲讽她姜雪儿看男人的眼光不如她?
姜雪儿垂下头,掩饰住眼中弥漫的疯狂和怨恨。
仅仅两息的功夫,姜雪儿就压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再抬头的时候,又换上了那副虚与委蛇的嘴脸。
“我算是听出来宁王妃的意思了。”姜雪儿笑着说,“您今日让我来,提醒我这一番话,应当是赵公子押解归京的日子快到了吧?”
“聪明!”
姜灵儿呷了一口茶,这才慢慢道,“所以,杨姑娘还是早日做打算的好,你和赵公子的婚约,还是早早解除吧,免得牵连你和孙将军。”
“多谢宁王妃。”
姜雪儿皮笑肉不笑,“送佛送到西。王妃可否告知,何时将赵公子押解归京?”
“恕我不能相告。”
“理解。”姜雪儿笑得虚假,“我能理解。事关重大,王妃怕出意外,难免不能直言相告。”
“喝茶喝茶。”
姜灵儿笑容极盛,热情地给姜雪儿的茶杯添茶。
往下,姜灵儿又拉着姜雪儿聊了聊边疆的风土人情。
好在姜雪儿为扮好孙凯恩义女这个身份,做足了功课,对姜灵儿提出的话题,能应付自如,不漏任何破绽。
她们也算是聊得十分“投机”。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