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神色稍滞,点点头。
“不能跟妈说?”季春花看他逐渐没了表情,瞅着还挺深沉,心一下揪紧。
要是好消息,他指定一早就跟妈说了,用不着闭口不提。
况且中午,守财的反应也不老好的,估摸着他也是知道的。
“啧,我是真不知道该咋说。”段虎仰头瞅瞅房梁,炙热的掌仍然时不时的帮季春花揉脚,可力道一时轻一时重,好像他心里一样,忽高忽低。
季春花只不错眼儿地盯着他,不敢催也不敢打断。
段虎拧着眉思索片刻后把她脚丫拿出来,方便换个姿势把她搂怀里。
“有好有不好,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段虎闷声道。
季春花:“咋个好,咋个不好?”
段虎:“好是,咱爸应该没死,还活着。”
季春花瞬间瞪大眼,脑瓜嗡一声炸开了,搁他怀里挣歪着要坐起来,“这咋能不跟妈说?”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这是贼好贼好的事儿!”
“没死... ...只要没死就是好—”
“知道,我知道。”段虎伸手,霸道地将她重新拽回,“你先别瞎诈唬,老子还没说完呢。”
“老实儿的。”
“嗯嗯嗯,我不闹,我不诈唬。”季春花鬓发都泛起湿意,眼巴巴地瞅他,又憨又乖,完了还忍不住捅咕他:“那你快说,你快往后说。”
段虎叹口气:“人是没死,可好像真跟咱寻思的一样... ...估摸着是脑瓜不好使了,”
“派去南方那个老冯,今儿突然就回来了,本来说的是过些日子才回的么。”
“他是去了个啥的养老院还是疗养院,搁那摸着消息的。”
“可是这话说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儿了... ...后来,后来咱爸就跑了,不道是跑哪去了。”
“跑了?!”季春花急道:“他,他跑... ...”
话说一半,她就顿住了。
讷讷道:“是,是嘞,那指定是跟咱寻思的一样,爸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不然的话这都隔了两年多,他咋能还没回来呢。”
“所以我不知道这要不要跟妈说,你说找,是算找着了还是没找着?”
段虎脑瓜有点疼。
季春花想了想,去摸他的手,“我觉得得说,虎子。”
“咱得说。”
“因为最重要的事儿就是爸还活着... ...你忘了当初咱俩结婚那天,你咋跟我说的吗?”
她眼眸逐渐湿红,瘪瘪嘴儿道:“你跟我说过的,无论到啥时候人都是最重要的,只要人还在,就算其他啥都不剩了也没关系。”
“...后来我也逼着自己偷偷寻思过,万许我是妈,你跟爸似的丢了。”
“就算后来,后来我知道你傻了,又叫人救了,完了跟别人儿成家生了娃了。”
“我,我也能接受。”
说着说着,她眼泪儿不听话地淌下来,抓紧胡乱抹抹,哽咽道:“比起你死了,你不在这个世上了,其他的...我都没啥不能接受的。”
“... ...”段虎悄然烧红眼眸,下颌紧绷,死盯着季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