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还是个小弟弟呢。
说来奇怪,这一真瞅见人季春花突然就觉得不紧张了。
她想估计就是因为刚才何书记非说啥叫她演讲,把她捧得怪高,才叫她忍不住搁心里犯嘀咕。
季春花微微颔首,礼貌道:“你好,姚亭轩同志,我是季春花。”
“嗯...暂时是咱们扫盲部的小队长。”
穿着格子衬衣的姚亭轩愣住了,眼神直勾地盯在季春花脸上,老半天就没回应。
“...小姚?”刘大姐也觉出有点不对劲,捅咕他一把,“你这是整哪出儿啊?”
“刚跟我不还贼能唠了?你们小队长跟你说话了啊,你倒是答应啊!”
“啊...嗐!”姚亭轩垂下眼道:“这,这姐姐跟我...大姨家的姐姐长得有点像,我刚才就有些走神了。”
说完,他便扬起头,主动走上前,非常自然地笑道:“初次见面春花姐,我叫姚亭轩。”
“我才刚毕业,这...是我第一次工作,肯定有很多不懂的或者是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以后还得麻烦春花姐别嫌我笨...多提点提点我。”
“诶呀妈呀小姚啊!”
季春花还没回话呢,刘大姐就一个没忍住:“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你咋还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咋,跟我俩就唠你上茅房放炮,跟你春花姐就唠上正经话了?”
“你这孩子...真可以啊!咋的?区别对待呗?”
“...上,茅房放炮?”季春花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瞪圆眼讷讷道:“茅房,哪儿放炮啊?”
“总不能去粪坑里放吧...”
“哈哈哈哈!”刘大姐被这话乐得直拍大腿,摇头道:“他说是搁他们学校宿舍,有个同学背后说他坏话...完了这小子成坏了,半夜就盯着那人啥时候上茅房,等那个去了他就拿上炮跟着—”
“刘姐!”姚亭轩“腾”地一下涨红起脸,急得差点咬到舌头,“那,那什么...”
“咱,咱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吧?何书记不是说要给我拿什么...钥匙还是什么的?”
“对,对!住处!”
“他说是先把我住处的问题解、解决掉...”
说到后头,他声音越来越小。
正逢此时,何书记就在隔壁喊:“小姚同志,过来拿钥匙!”
姚亭轩当即打个激灵,转身就跑:“来了来了何书记!”
刘大姐满脸不解,纳闷道:“嘶,现在这些年轻轻的小伙子都这么怪么?”
“咋能刚才还油嘴滑舌的,现在瞅着...就突然扭捏上了呢?”
“真是怪哈。”
季春花不了解人家,觉得这么讨论对方不好,于是走回位置重新坐下,打算把刚才倒的那杯水都喝了,不然一会儿就不热乎了。
妈叫她得多注意保暖,不能瞅着要天热就贪凉。
哪知刘大姐唠闲嗑的热情还是没熄灭,追过来道:“花儿啊,你知道不,我听说这个小姚同志家里条件可好嘞,而且还是县里的户口呢!”
“你说...那他做啥非得来咱们这村儿里工作啊?”
“就不说家条件,光凭学历也够他搁县里随便挑随便选了吧?难不成是有啥...难言之隐?”
季春花实在没忍住,叹息道:“刘大姐,您刚还说他同学背后...唠他坏话啥的呢,”
“您这倒也不算是坏话...可也不老对的吧?”
“我说这话您也别不乐意,之前您跟尤姐不还因为背后蛐蛐我跟我道歉了吗?还说你们往后再不会不了解就瞎说啦。”
“那眼下您说这个小姚同志...不也跟之前说我差不多了嘛!”
“... ...”刘大姐生生被季春花坦率又直接的一番话说得脸烧起来。
噎了半天,才虚心道:“是,花儿,你说的对。”
“人得知错就改,不能犯老毛病!”
“真是的,得亏你提醒我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许我哪天说不对说过火了,叫人小姚听见,得咋寻思啊?”
“人不得回去就跟家里说:诶呦~你们可不知道,那乡下的老娘们儿嘴都可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