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刘大姐才说完话,门就叫人敲响。
“刘姐?”
是何书记。
刘大姐当即失笑道:“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啦!”
“何书记,你进呗,没关严实呢。”
何书记推开门:“刘姐,咱俩可能还得去车站一趟。”
刘大姐惊道:“又去?...诶呀娘诶这是咋了,可是瞅出来这车站新建的嘞,都赶上香饽饽了,咋的,这回又接谁去?”
何书记笑道:“这回是接一个小同志。”
这话说完,特地瞅了季春花一眼,“季小队长,这个小同志以后可是你手底下的‘小兵’啊!”
“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一会儿看看怎么给人演讲演讲。”
“...啥,啥?!”季春花懵了吧唧地指着自己,“我,我的小兵?”
“对啊。”何书记立刻回身,时至今日仍然不忘严格管理自己与季同志相处的时长。
只最后道了句:“你别紧张,真是个小同志呢。”
“才从大学毕业的,将将十九岁,是来咱这儿历练来的。”
季春花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忙傻乎乎地点头。
等何书记跟刘大姐都走老半天了,她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
诶呀天老爷诶,啥,啥叫小兵啊?
那意思是,是她要带着人家,管着人家?
季春花越寻思越坐不住了。
再一回想起方才何书记说的啥才从大学毕业,就彻底坐不住了。
她端着水杯起身,打算喝点温水压压惊。
止不住地想:人家是大学生,应该得跟何书记似的,懂的文化老多嘞,这...这咋能叫她管人家、带人家呢?
不得是她这个三脚猫叫人家带领指导嘛!
毕竟他们这个可是扫盲部,就是为了学习、搞文化呀,指定是得叫文化程度高的人来管的呀。
季春花就这样心里七上八下的等了好长时间,直到听见村委会院里传出动静,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往外迎。
才站起来,就听见刘大姐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诶呀娘诶!小姚啊,你说你这孩子咋这老招笑儿呢?”
“你可真不像个大学生,我还寻思大学生都得跟我们何书记这样似的呢...天天就跟个老夫子似的!”
坏了坏了!
季春花汗都要冒出来了,这可咋整,人都要进来了她也没想出一会儿该说啥话啊。
演...演讲,这得咋演讲啊?
她之前就听人说,那大学里动不动就开会演讲,这个小同志指定得听过多少演讲了,她哪好意思跟人家讲...
诶呦,她讲个粑粑呀!
刘大姐:“到了到了,就是这个屋,以后你就搁这办公了啊,来来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咱扫盲部的小队长。”
“吱呀”一声,门被刘大姐推开了。
季春花下意识地也站贼直溜,还努力挤出一个礼貌又客气的微笑。
刘大姐就扫了她一眼,也没发现她过于紧绷的状态,只侧身道:“来小姚,这是季春花同志。”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季小队长!但我跟你尤大姐平时都管她叫花儿,你呢...我想想,你叫春花姐也成。”
“反正咱这没那老多讲究,用不着非得跟何书记似的,逮谁都非得叫同志嗷。”
语罢,刘大姐才望向季春花,向后伸手介绍:“花儿啊,这位是姚亭轩同志,往后他可就是你们扫盲部的一份子嘞,来来来,你们互相打个招呼吧。”
季春花顺着刘大姐的手瞅了一眼,忍不住微微惊讶。
她还以为...得是个女同志呐,因为之前村长不是说过,希望扫盲部以后多来些像她这样有耐心又爱笑的女同志嘛,比男同志会更好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