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心里越乱,索性不想了。
也没有一丝睡意,就静静地躺在炕上,看着屋顶。
屋子里的黑暗阴影似乎慢慢地消失了,屋顶上松木椽子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于能够看到草垫子上的芦苇杆杆了。
套房子里也是安安静静,只是灯盏还没有熄灭,依稀有亮光从门缝里投射出来。
乔逸也没有入睡。
“这人在干啥呢撒?”刘芳舌尖儿顶着牙齿,自言自语。
忽然,那一缕亮光消失了。里间屋子里的人熄灯睡觉了。
刘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不用担心,没有期待,不用纠结,没有焦虑。将来也没有希望,更谈不上失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平静如初。
刘芳抛弃了心中的杂念,渐渐地进入梦乡。
不一会儿,套房子里出现了稀碎的响动,是门开了的声音!刘芳赶紧睁开眼睛,只见乔逸蹑手蹑脚地从里屋里出来了,来到了自己跟前,在头顶站着。
刘芳内心一阵紧张,只觉得胸口猛烈撞击着。
乔逸的手放在了她脸上,轻轻抚摸着,呢喃低语:“芳儿姐姐!”
刘芳只觉得内心渐渐平静了,轻轻地眯上了眼睛。
尔后,脸也凑过来了,轻轻地吻到了她的嘴唇。
就是这种亲吻的感觉,是乔逸!刘芳想起来了,这是做梦呢,在梦里!我这是在梦境里嘛。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无尽的睡意让她沉醉了。没有一丝儿活动的欲望,即就是天摇地动了都无心搭理,抑或是被推下悬崖了也没有力气挣扎。
在这昏昏沉沉的梦魇里,她被乔逸从被窝里抱出来了,走过地下,穿过门槛,进到套房子里了。
早晨,天刚萌萌亮的时候,刘芳醒来了,乔逸还在熟睡。
刘芳来到外间,穿好衣服,给妮可儿和扭成儿两个压好被子,把套房子门关好,从北厢房里出来了。
如今已经是早春时节,夜里吹了微微的东南风,空气中有一丝潮气,清新凉爽!
刘芳来到后院里的柴房,仔细拣了一筐手指般粗细均匀的柴棍棍,到伙房里生了火,准备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忽然间夏儿进来了,带着甜甜的微笑看着她。
“芳儿姐姐!你咋不多睡会儿?”夏儿笑眯眯地问道。
刘芳感觉夏儿的微笑里有些调皮,内心就一阵慌乱。心想:“这小丫头精灵古怪滴,一定知道了。”
刘芳镇定了一下情绪,若无其事地说:“天天都这个时候起来嘛!”
说完,自己却绷不住笑了。脸上略过了一丝红晕,写满了娇羞。
夏儿假装没有看见,依然笑着问:“芳儿姐姐!你昨儿个最后那把牌是不是做手脚了?”
刘芳听了心想:夏儿这是怕我尴尬,故意转移话题了,心里又有了一丝儿感动。
夏儿继续说:“那一手牌真是太好了,天,虎,牛都齐了!握着一手好牌的感觉太美妙了!”
“都滚了,还美呢!”刘芳小声埋怨道,语气中很是爱怜。
“滚了也愿意!”夏儿豪迈地说,“手里的好牌不可辜负!即就是滚了,也要掀!”
“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节凑嘛!”刘芳说着在夏儿脸上羞了一指头。
夏儿顺势就花花搂腰把刘芳抱住了,撒娇道:
“谁让咱有打虎的胆量呢撒!”
是啊!小姑娘说的没错,刘芳想,这世上,有智慧有谋略的人比比皆是,缺的就是胆量。
“小心明儿个让老虎给你吃了!”
“嗯呢!”夏儿跺着小碎步,把刘芳搂得更紧了。
刘芳也把夏儿搂到怀里,这一刻,刘芳觉得:小姑娘太可爱了,那么的善解人意。
刘芳的眼睛里微笑着,微笑中涵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