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今国君昏庸,我觉着应拥立新君,可助南疆再次繁荣。”莫楝说道。
“你不对蛇君设那些条条框框,或许再次繁荣也很容易。”千缘喝着茶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莫楝忽然来找她,“贺子兰就要成为国君了,娘娘您也为她付出过,不想去做个见证吗?”
“贺子兰……”千缘嘴里刚吐出三个字,便被莫楝拉着走了。
贺子兰特意到青州向南疆的天和地见礼,才回京都登位。
大喜的日子,千缘也换上朝服,莫楝身着华丽的衣饰,旁边的莫岑也翘首以待这场盛典。
贺子兰摆了三拜后,千缘赶紧将她扶起,“你是……”她想起她是那夜自己救下的女孩,缘分……或许这就是天意,千缘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莫楝看见后心中之喜更胜千倍。
一千岁坐上国君的位置,由大祭司和太姬主政一百多年,近几十年才亲政。
她听了这一层故事,心中多了几分底。
程琪说道“妹妹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贺予摆出“请”的手势。
“陛下微服私访,何时到青州走走?”程琪原来是想请贺子兰来,这事她贺予做不了主。
不过她在贺子兰提了一嘴,没想到贺子兰竟然答应了。
刚开春没什么政务,贺子兰最近头疼得厉害,需要休养,程仪那边算刚逃过一遭,这会也没盯她那么紧。
她移步来到青州,同程琪商讨。
“青州有臣不能轻易动的蛇。”程琪解释道。
贺子兰坏笑道“又要借本座这支旗。”
“是臣愿为马前卒,为青州为陛下效力。”程琪恭敬道。
两蛇动身到青州各处寻访。
一处厢房内,“这帮混账,也是聚到青州了。”程琪有种身处主场的无力感。
“都是纨绔子弟,你还不好好伺俸着。”贺子兰嘲讽笑道。
简单吃了几个菜后,商议着正这么抓住他们的尾巴。
“青州五县三郡中,这两个县屯兵屯成地方恶霸,州长受贿卖官,贪赃枉法的也难以估算。”程琪气愤道。
贺子兰挑了挑眉,“你是打算好,让本座过来给他们一锅端了?”
程琪略带心虚地点点头,“这是最近的一封检举信,一些事往上禀过,之后也了无音讯。”
贺子兰闻言紧锁眉头,拿过检举信,“先把这个受检举的恶霸拿了。”
一行到达柏峰郡香林县,进入酒家后,便里边热闹异常。
原来是两家蛇争订座位做喜事,吵起来了,打伤一方的一个仆从,“明明是我家先订,凭什么你说什么是什么。”一方代表说道。“凭小爷我有钱。”另一方的公子哥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程琪立即向周边蛇问道。
“听说是东家的小少爷要办周岁宴,但郡守的侄孙也要跟他那些……呃朋友,要宴请他们。”有个男子回答道。
“这么说,便是无理取闹,以财权压蛇喽?”程琪说道。
她的话立即吸引了那位小爷,“怎么,你有话说?”程琪还没应声,他便动起手来,贺子兰护住她,将他压在桌子上,“她随口乱说,你们本是办喜事,别闹到去见官反而不好。”贺子兰说着将他推回给仆从。
此时贺子兰是女扮男装,那位小爷被按一下缓不过劲,“总之小爷,二月二十一定要在这办,走走走。”
他看向贺子兰这边,正要放狠话,忽然腿一软,手使不上劲,跌倒了。惹得哄堂大笑,仆从赶紧拉他起来,“你们都给我等着。”
仆从扶着他抓紧走了,那一方的先生上前笑着行礼道“有劳仁兄仗义执言。”
“客气客气。”贺子兰笑道。
一场闹剧过后酒楼里又回归平静,两蛇进了厢房,“这就是受检举的那位?”贺子兰问道。
“正主是那位郡守的儿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程琪笑道。
“看来这一家子都不简单。”贺子兰说道。
程琪不只顾之前的初步调查,而是实地地,真正对着这个蛇去查,未有进行仔细地调查她也不敢下结论。
夜来风静,程琪胸口阵痛不禁想起弃忧谷中的师父,若师父在她也无需如此痛苦了。
平日里,两蛇一块走着,打听到的话都说这郡守蛇不错的,就是太纵这侄孙。
两位对视几眼,贺子兰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回去说。”
“这封信,白纸黑字写着身份名姓,不可能是误传,有蛇要害你啊?”贺子兰笑问道,语气又有点严肃。
程琪尴尬地笑笑,“陛下,监察寮鱼龙混杂的检举信不少,臣也不敢往上传,不过欺男霸女却有其事。”
“你啊,还好之前没把话说满,不然……”程琪抓住她要指控自己的手,“陛下,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得好。”
她俩又展开一些明察暗访,又听到另一批蛇骂这个郡守,说他治下不严,本身也贪图享乐。
“这是?”程琪看到贺子兰手里一封像信的东西,“请帖。”
“东家小少爷周岁宴?”程琪问道。“要不到他那去打探?”
两蛇正借问着路慢慢走着,忽然在拐进小巷后,眼前出现一群蛇,围住她们。
“两位留下你们的狗命。”为首的恶霸说道。
“光天化日下,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程琪喊道。
“别的地方不知道,但在香林县我们小爷就是天。”嗯吧一呼百应,他们齐齐攻上,被贺子兰一一击溃。
“陛……公子。”程琪一时忘了身处何境,“我留着你的脑袋有用。”贺子兰只回道。
程琪以为她看不上自己的武功,冲上前三两下继续向前的贼子打趴。
恶霸头头腿软得打摆,“常言道,擒贼先擒王,你是贼首,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程琪上前控制住他。
“什么首不首,小的有眼不识两位高手,还请你们饶恕我无知,再不敢了。”恶霸头头回话。
“先将这一干蛇收监,公子你说如何?”程琪小声附耳问道。
谈笑间,她被控制住的贼子,一干蛇等,被她收起来。
又到那东家程府去了解内情,东家是做丝绸生意的,生意做得极好,因而起了个东家名号。一说东家便知是这个程府。
在家翁的引荐下,进了府内,进了里屋,没见到主子家,便同府上聊起郡守侄孙程皓翔。
此蛇,常住本县由于是郡守侄孙,县官格外给脸,任由其胡来,如今恶势力越发壮大,不满足于欺负欺负平头百姓满足自己的私心。而是嚯嚯起县里商户,找他们不痛快,以此彰显自己的权势。
贺子兰听着摇摇头。
程琪跟这些地方权势也纠缠不少时日了,惊讶之余反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小主子的周岁宴……”
“这还真是个难题,我们老爷行商,结交四方朋友,此番宴请亲朋好友,要是忍让退一步,这全乱套了。”家翁敦厚的声音让贺子兰听得入神。
“天色不早了,既然你家主子事忙,不如我等先走,周岁宴再会。”程琪拉了拉贺子兰的衣袖,她转过头轻点头,回看家翁。
忽然厅堂传来响声,一个洪亮的声音说着,“贵客留步。”
“是老爷。”家翁上前几步相迎,两蛇也起身,“程老爷。”
一起去到厅堂,程老爷说了许多感谢的话。
贺子兰只是笑着点点头应和几句。
程琪提及一事,“县官和程皓翔交好,可您毕竟是地方大户,便可以轻易得罪。”
“虽是一伙,可行径未必统一,便是一家子也无法弥补这一点,何况他们……”程老爷乐道。
距离程家周岁宴还有几日,程琪和贺子兰又去调查了这位香林县官。
当日酒楼异常热闹,掌柜要求添钱办席之前也给添了,酒席摆起来,贺子兰和程琪也赶到入座。
府上总管跟掌柜又是好一番交代,“这些银子是我家程老爷额外请你喝酒的,今日您可得布置妥当。”“是是是。”掌柜接过钱,一脸谄媚。
那边酒饮得热络,祝贺声不止,突然程皓翔带着一帮蛇杀来。
他直骂掌柜,“狗东西,你不把小爷放眼里是吗?”
“这这,谁给钱谁说了算本就是他家先订的。”掌柜说着躲起来。
“不听小爷的,还想办席?”程皓翔怒道,“给我砸!”
程老爷让家丁把小少爷和妻护住才出面,“程公子,这是何必,您要宴客,楼里边还有厢房。”
“放屁,我看你是没懂我的意思,动手。”听到他这话,程老爷脸现惊色。他自己自顾自动起手,打伤两个家丁。
程皓翔好一会没听到动静,一转头便看到贺子兰,她又施法让客蛇和酒楼掌柜伙计动起来。
“又是你,你是程家雇来的?”程皓翔恶狠狠地看着她。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要加钱,东家也出得起,也做出让步,而如今你不过是在无理取闹。”贺子兰跟他掰手腕,他根本不是对手。
程皓翔见势不妙,转而袭击程少爷,程老爷赶紧护在母子前边,而他的手臂被贺子兰一把抓住,用力一拧,又狠狠推开,周围蛇拍手叫好。
贺子兰取消定身术,又施法将所有恶霸击溃。
程琪怕不好收拾,走上前,一时情急喊了一声,“子兰。”
贺子兰又踢了程皓翔一脚,转头问道“怎么了?”
“不能闹到见官,县官见过我。”程琪小声道。
贺子兰正在想对策,程皓翔扑上来,她给了他几拳,揍得他鼻青脸肿。这时衙门的蛇进来了,“你在做什么,竟然动手伤蛇。”
“是啊,把我家少爷打成这样。”侍从怕自己刚刚保护不利被怪罪赶紧出声。
“差爷,是这位程公子先闹事的。”程老爷解释道,周围应声。
“不管如何,把程公子打成这样是事实。”捕头说道。
“是,我要报官,我要报官!”程皓翔说道。
贺子兰似乎不惧,“一蛇做事一蛇担,您别打搅这喜宴,我不怕跟你对簿公堂。”
一行蛇洋洋洒洒往官府去,程琪带上斗笠追过去,程老爷又招呼一下客蛇后,带着两个受伤家丁也上衙门去。
县官似乎早有准备,高坐公堂,说道“堂下何蛇报上名来。”他懒洋洋的态度,做事没个章程的样子气着。
她见四周无蛇应声,行礼回话,“草民贺心,青州环郡河乡县蛇。”
“本官问你了?自然是苦主先禀。”县官有意戏弄,一时间哄堂大笑,公堂那还有公堂的模样。
贺子兰拳头拧出汁。
“首上,草民程皓翔要状告这厮重伤我,还有我的仆从。”他说得可怜。公堂外不知情蛇都要被骗过去,“是你先动的手。”
这时程老爷赶到,带着家丁赶到,“首上,我有证蛇。”
“县官首上,此蛇先打伤我家丁,这位贤士才出手。”程老爷虽然在衙门边说得极大声,但他根本就不理。
民蛇反应过来原来那个程皓翔,还先打伤蛇。
程皓翔雇的讼师说道“他们是一伙的,首上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首上,在场除了本家,还有客蛇,伙计,皆可作证。”程老爷说道,县官就像没听到一样将蛇晾在一边。
贺子兰已被激怒,考虑他蛇处境不敢妄动。
“贺心,你承认程公子身上的伤是你所致吗?”县官说道。
“是。”贺子兰说道。
程琪站在衙门外干着急。
“那程公子觉着理应赔上多少?”县官问道。
“十万两才勉强够。”程皓翔狮子大开口。
贺子兰气得说不出话,瞪着程皓翔。
外边也传来议论声,“十万两也太多了吧。”“是啊是啊。”
程老爷有些紧迫,他现在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
“就这么定了,当堂结清,”他惊堂木一敲便要贺子兰赔十万两,“若赔不了,便暂押天牢。”
“刑罚判定竟然不按国法皆听一蛇之言,程县官你胆大包天!”贺子兰骂道。
“你同本官争这些无用,收监。”县官说着捕快便将贺子兰押入天牢。
贺子兰最后往蛇群中看了一眼,跟程琪的视线对上,让她尽快处理这件事。
程琪整理好斗笠往回走,途中遇到程老爷,“哎,这位姑娘,你那位同伴有麻烦了。”
到程府里,“程姑娘快请坐。”程老爷的内蛇招呼道。程琪摘下斗笠坐下。
程琪提议程老爷到郡守首上那上禀此事,程老爷怕帮亲不帮理,又担心官官相护。程琪让程老爷尽力去做就是,实在不成还有别的对策。
这样一来便可测两蛇之心,只是国君受苦了。
程琪急召副官程娴,将所抓十几条蛇递交,由她主审,自己监督,又跑去查县官底细。
经程老爷及其他小商户之口,县官前不久连接本地商户组成联盟,打压小商户,平调市价。
东家因不服其中规矩并没有加入,但大宗商品的商户皆已加入,对平常老百姓的生活影响极大。
“什么联盟,这不就是官商勾结。”处理文书的程琪抬起头对程娴说道。
“这帮蛇……首上,您在找什么?”程娴问道。
“没什么。”程琪在调查县官就任一来上交的文书,之所以不告诉程娴,是因为她心中也有疑虑,木珂城之事会不会从她这泄露,“审得如何?”
“不少蛇招了,他们是程皓翔和香林县官豢养的打手。”程娴回道,“整日里就是做些打压百姓,还有打他主子不满的蛇,这是供词。”
“嗯,我有几点事要问,你提审吧。”程琪话音一落,程娴立即安排几条蛇上来,“首上。”
“首上首上,我们是无辜的啊,都是受程皓翔和程廖指使。”一条蛇求饶道,其余的立即附和。
“程廖小小县官,他缔结这些联盟,谁给他的胆子,郡守也支持吗?”程琪问道。
“不是郡守,是之前一位高蛇指点这门路。”底下蛇小心回道。
“什么狗屁门路。”程娴骂道。
“指点的蛇你们见过吗?”程琪问道。
“小的见过,看着不像官场里的,那些蛇的手段比我们更凶。”其中一条蛇回话道。
“县官公堂公然不遵国法这事多久了?”程琪问道。
“小的不怎么了解这些。”他们回道。
“嗯?”程琪出怒音,吓得他们不得不回,“有两三年了吧。”
审问就此告一段落,暂且收监。
青州有谋逆派,程琪也不是头回听说,但光凭恶势力就敢轻易在百姓面前藐视国法,上头还得有蛇才是。
“首上要出行只身一蛇不行,万一身体有什么状况连个报信的蛇也没的。”程娴说道。
“我新制了药,我乏了,你先退下吧。”程琪说道。
夜里,程琪翻阅着文书,忽然咳嗽几声,想喝程娴做的梨子汤,可惜……
她彻夜翻阅了香林县近三年的文书。
程老爷也有些手段,先利用舆情,再辗转告诉郡守此事,程康听闻此事派亲近之蛇去了解。
果有此事,他便动身前往香林县,令下属押住程皓翔,登县衙,“首上,拜见首上。”
“传贺心来见。”郡守说道。
“快,快去。”县官边吩咐边赔笑道。
天牢里火把亮着,阴冷之地,贺子兰待了一天多,此时气燥得很。
衙役过来开门,“你还真是走运,郡守首上要见你,快走吧。”
贺子兰却没有动,“郡守首上要见我,就请他亲自到天牢来。”
“你……”衙役门都开了听到这样一句话,强行拖出去又不得,只得折返回去禀报。到了郡守面前,颤颤巍巍回道“首上,他要您亲去见。”
郡守闻言有些意外,面色不好看,“真是狂妄,罢了,带路。”
程康走到牢房外,招呼他们退后些,自己进去,一个身影矗立看向小窗。
未等郡守出声,她转过头便把程康吓了一跳,“陛……”
贺子兰一摆手让他小声些。
“都退下吧。”等蛇都走空后,程康腿一软便是一跪拜,贺子兰不放心又起结界,“柏峰郡郡守,好个程康!你的好侄子可是要本座赔他十万两啊。”
“陛下陛下,我那侄儿荒唐,您切勿当真,下臣也断无此心啊。”程康跪在地上身子都在抖。
“混账东西,纵你侄儿,纵得在本座面前打起蛇来,本座阻止,连本座也要一块殴。”贺子兰气得只指程康的脑壳。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程康只是重复说着,边说边磕头,“陛下,下官该如何处置。”
“照国法办,你那侄儿罪行累累,你先自查,本座在此等你,还有打伤两个家丁理应致歉。”贺子兰说道。
“查清楚再看看我打他应不应该,需不需要赔偿呢?”
“是是是,可……您也不能一直待在这,有伤圣体啊。”程康犹豫道。
“尽早查明,公道,本座想要的是公道。”贺子兰说道。
程康只得领旨去办。
另一边程琪已经听闻消息,便动身到程府打听,“郡守到香林县了,但你那位同伴还没被放出来。”程老爷道。
程琪思虑一番,心中暗笑,佯装道“我近来也在筹钱,就怕真给赔空了钱袋。”
“怎会,姑娘你多虑了,郡守既然来了,定赔不了这么多,这钱由我来出,你和那位公子受惊了。”程老爷说道。
夜来风凉,程琪虽然心里有底但还是有些忧虑,担心贺子兰,还在牢里总归不好受。
程皓翔之前强抢民女,加之当街打伤蛇,又与县官勾结,其父与程廖同盟,收受贿赂,排除异己。
程琪将相关证蛇找来,并排查程康与这其中的干系。
程皓枫是程康的儿子,程皓翔之前强抢民女,就是假冒的程皓枫的名,最后也是程皓枫收的尾。
据程琪下级所说,这信应是这民女一户所递。
但他连最基本的调查也没有,就这样交上去了。
程琪找到她家门楼,身上带着银子和药箱,找到姑娘一家了解内情后,递上钱银。
酒楼老板也是联盟中的一位,程琪之前顺着他这条线查到不少东西。
在查访过程中,发觉漏洞,找到一家虽黑心却捞不到钱的商户,在程琪引诱下愿意检举程廖。
程琪在仔细调查那写文书后,发现程廖很喜欢搞冤假错案,可以说是无法无天。
她招呼上程娴,“告知郡守,程廖涉受贿贪赃,拉帮结派,欺压百姓,提审。”
程康刚收到消息不久,程廖已经被提审走,他已然查到程皓翔当时当街打伤蛇,与各类蛇结交,前段时日又在酒楼闹事同贺子兰起冲突,四月二十这天,打伤东家两个家丁。
他叫程皓枫来问,“你堂弟打伤蛇的事,是你收的尾?”
“是,弟弟当时假借我的名头,苦主找上儿,只得赔了三百两药费了事。”程皓枫有意避重就轻。
“混账东西,这么大的事竟也瞒着我。”程康怒道,“你的好弟弟,还拖欠两百多两银子,监察寮的特意来问我这事,你如何交代?”
“儿确实替皓翔出了这三百两银子,只是……他竟然,孩儿办事不够周全,真是该死。”程皓枫回道。
“你确实该死,包庇他的县官已经被提审了。”程康长叹一口气。
因罪证过于齐全,程廖被定了罪扣在监察寮,还有几项罪责在追查。
今日,贺子兰已被关在牢里三天有余,“逢香楼打伤蛇一案,经监察寮复议,搜集证词后,贺心为正义之举,判其无罪释放,所系十万两银子赔偿皆系枉法。”程娴宣读完文书后,师爷不乐意了,“程皓翔伤得不轻,无需赔偿吗?”
“若是斗殴自该赔偿,可程皓翔是先动的手,以多欺少,贺心不过反击。”程琪亲自迎贺子兰出来后说道。
“您是那位首上?”师爷疑惑道。
“我家首上是监察寮总长,我是首上的副官过来传达文书。”程娴严肃道。
“程娴将他也一并带走。”程琪说道,她身后跟出个贺子兰。
不日,程皓翔被其叔父抓去审问,天黑之前给去审问结果,“陛下,您看。”
“他好侄儿还跟谋逆派勾结,这也查不来。”在牢里待了几天贺子兰正换完内衣,披外褂。
“将他那个商盟了解清楚,顺势解了,别再搞得地方乌烟瘴气。”贺子兰说着往圆桌走,“是。”程琪应声还在整理东西,程娴正安排着菜。
“陛下,这道铜锅鱼滋味好,您尝尝。”程娴说完便退后。
“嗯。”贺子兰应了一声坐下,程琪反应迟了,急忙赶到,又愣住。她笑着起身,程琪摆出“请”的手势后,她坐下,程琪才跟着坐下低头说道“陛下恕罪,下臣失礼。”
“不妨事,用饭吧。”贺子兰笑说道。
用过饭,程琪将之前查到东西呈给贺子兰看后,开始查阅那些案宗与文书的比对。
一点点圈出来,其中一些旧案问题不小,其中蛇不少商盟成员。
程琪的直系下属送来查探得来的线索。
贺子兰没想到程琪动作这么快,“商盟共几十户,主要分布在香林县,部分商户并非本地而是因程皓翔其父程仁的关系加入。”
程皓翔作为中间蛇联络各商户。
近两年,香林县商业兴起,他们利用联盟此法谋利,扩大利润,打搅市场。
自然闹了不少矛盾,而这些矛盾都由香林县官一一遮饰过去。
那一部分非本地商户与谋逆派有着莫大关系。
“继续追查,本座要尽快水落石出。”贺子兰说道。
“是。”下属脸上露出惊色,行礼退下,“是,陛下,首上。”
程琪把证据集起来探究,既明嫌疑犯,便是要论证其动机。
她夜来睡不着,吩咐程娴调令护卫保护那民女一家。
隔天便要升堂,程琪坐正位,贺子兰旁听,传程廖问话,“有蛇向本官检举,你收受贿赂,压榨太甚,书信文条物证在此,你有何要辩?”
“首上冤枉啊,物证在哪?下臣要看。”程廖辩道。
程娴拿着书信距离程廖一段距离,“这上头明确记载,你与商户贺涛来往,并结为联盟,上头可盖着你程廖的印,仔细回答。”
程廖仔细看过那上边没有受贿证据,松了一口气,说道“首上明鉴,这上边并没有说……”
“并没有说受贿之事,如此一来你是承认自己与部分商户结盟,并如文书所言为其谋利,那条国法准许官商勾结的!”程琪敲响惊堂木,程廖吓得跪下,贺子兰发出一声冷笑。
震得程廖直抖,“香林县官莫急,本官这还有一锭银子还有一个银号,已查明在今春这银票经了贺涛与你之手,还有何可辩?”
程廖跪在地上,思虑一番说道“这是污蔑这是伪造的。”
“传贺涛。”程廖震惊,贺涛之前潜逃原来是去找监察寮了。
“见过首上。”贺涛跪下行礼。
“如实回话。”程琪说道。
“是,首上,程廖我在外头可都听到了,这银号做不了假,还有那银子上的记号……”贺涛因他奔逃许久,听说郡守到香林县后又偷偷折返回家,此时心里只想鱼死网破。
程廖气红了眼,“你……你,你告我,你也是行贿罪,于你又有什么好处?”他说着就要打贺涛,“要死一起死。”他不比县官武力充沛,往后倒。
“肃静!”程琪再敲惊堂木,“你既认了此条,好,程廖此案案情复杂容后再议,退堂。”
才刚下公堂,收拾准备吃饭,属下忽然来报,“首上不好了,原本郡守首上收监的程皓翔逃了。”
程琪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追。”
她留程娴照应,向贺子兰请辞后,上了马,一行蛇边走边说。
暂时到了属下所言目的地,“首上,属下追到此处不见踪影,几个弟兄留守,此蛇十分狡诈……”
程琪扬起马鞭,“他便舍了老父也不舍那金山银山。”她想了一圈,难道是哪里……
“你们附近商户去排查,之前看守民女程芸的弟兄有没有消息?”程琪问道。
忽然,一个下属急匆匆赶到,“首上,程芸家中附近发现程皓翔踪影。”
“追!”程琪识路率先行动。
果然在犄角旮旯发现程皓翔,他正恐慌地四处张望,本打算把后患解决了,却不料有护卫看守,而且机敏度远不是衙门捕快可比。
程琪现身拦截住他,长剑劈打,回身一刺,程皓翔奋力躲过,她反身双腿上下一踢,上踢脸,下踢胸口,踢中胸口后。程皓翔使足力,要拿住程琪胳膊,她立拳反击,扣住其臂,打伤其右臂。
他无力倒地,她剑架脖颈,“若在反抗罪加一等。”
程琪用法术做了捆索,“收监。”
程康这老匹夫办事太不得力了,她想。
回到衙门,将程皓翔和程廖分别关起来问话,并对供。
程皓翔在拷问下说了不少话,“这全是程廖的主意,我不过受不住蛊惑。”
“去年春天,你当街打伤蛇,又假冒程皓枫之名了事,后拖着赔偿不还,俱已查明,还有何可说?”程琪问道。
“首上,就为这点小事抓我到这里问话,不至于吧?”程皓翔说道,“我会赔给他们的。”
程琪眉头拧成结,拖欠一年真是轻飘飘,将能治的蛇拖成半瘫,畜牲不如。之前欲伤贺子兰和她的事也不想现在提了。
“你们接着问。”程琪出牢房后扶了扶额头,往另一处牢房赶。
“首上,经盘问,他们的供词对不上,但程廖拒不认罪。”程娴说道。
“那可由不得他,所有供述都记录在册?”程琪问道。
“自然。”程娴回道。
涉案的商户一一查问,商盟中其他没有案件在身的,也调来问过后,程琪心里有了底。
强抢民女,蛇证当街的街坊,挟私报复欲殴打自己与贺子兰,帮助与“商盟”侵压市场,谋利。
这帮由程皓翔父子及程廖豢养的黑势力与谋逆派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
程琪忙了大半月,把两年来能翻的案都翻了个遍,也是程廖的桩桩罪行
郡守从旁协助,面上大家都是好蛇,只是有过失却不得不罚。
组织商帮事宜皆由其父的主意,这条线上程皓翔反而是个小角色。
程琪想暂时把事情压在青州乃至柏峰郡,以便之后行事,这点还有赖贺子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