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打算帮忙了吧?咱们兄弟一场,你怎能轻易食言?”
“兄弟?”
“对啊!那年咱们都没了双亲,也没了婚事,就像一对难兄难弟,你是兄,我是弟。你若不喜欢当兄弟,做姐妹也成!”
齐民瞻紧紧抿着唇,灼人的视线凝视着她,她故作迷糊的敷衍态度让他怒火中烧,理智一点点瓦解,最后灰飞烟灭。
他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捏住她纤细的后颈,毫不犹豫咬上了娇艳的红唇。
阮绵脸上的淡然之色瞬间瓦解,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无所适从的羞赧。
片刻后,齐民瞻抽身,呼吸粗重,嗓音低哑:
“这般,又该做什么?”
这厮竟然对她做这种事……
阮绵低垂着头,努力抑制心头的异样。
良久,她道:“你想假戏真做?明明当初说好的,我入宫只是权宜之计,你……你怎么言而无信?”
齐民瞻捏起她的下颌,女子精致的脸蛋被迫仰起,他一字一句道:
“自始至终,只你认为这是一场假戏!”
扫了一眼满地的碎纸屑,他一脸冰冷:
“我就是言而无信,就是耍赖反悔,你能怎样?自你入宫那一刻起,我便从未想过放你离开,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踏出这宫门一步!”
阮绵紧紧握着手里的帕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说服他:
“你当知道,感情之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于彼此皆是伤害。
咱们也算共患难过,当好聚好散才是。你我之间,真的没必要为这种事伤了和气。
我想,若是昭慈皇后在,定也希望我能事从己心。”
齐民瞻登基后,便追封了前太子为孝仁帝,其母为昭慈皇后。
竟然拿他的阿娘来堵他。
她真的很会揣摩人心,知道如何说服一个人,他不得不承认,她这句话,他无法辩驳。
理智渐渐回笼,齐民瞻收回手,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低低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强扭,我会认真浇灌,小心呵护,我相信精诚所至,瓜也会为我而甜。
绵绵,留下来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
甚至比他更好。
几乎恳求的语气。
他直起身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满眼都是紧张的期待,却见她毫不犹豫摇头:
“陛下坐拥四海,将来会有很多女子陪伴在身边,美眷如云,佳丽无数,臣女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像在他的心上狠狠挖了一刀,齐民瞻沉声低吼道:
“我不要什么美眷佳丽,我只要你!”
他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冷冽灼热的气息紊乱粗重。
阮绵低着头,沉吟了片刻,道:
“我既担了陛下后宫妃嫔的名,就这样一走了之,的确不合适。只求陛下得到后,能遵守诺言,放我离开。”
说着,便抬手去解自己的衣襟。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等荒淫好色之徒吗?”
齐民瞻一把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质问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和绝望:
“绵绵,你何时真正了解过我?”
阮绵抬起头,美人眸中,水光粼粼,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滴到了齐民瞻的手上,灼烧了他的心。
齐民瞻颓然的垮下双肩,眸中的光彻底黯淡下去。
许久,他无力的道:“好,我放你走。”
他转身抬步离开,修长挺拔的背影此刻看起来那么落寞和狼狈。
原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上他。
他的一厢情愿和死缠烂打终究是徒劳。
阮绵的视线追逐着他的背影,直到透过窗,看到他消失在院门口。
她知道,她解衣衫的举动会刺激到他,她只是不想再多做口舌之争,想快点结束这场拉扯。
她赌的是他的真心,若他真的在意她,一定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最后,她的目的达成,可心里酸涩钝痛,并无欢喜。
有根无形的线将她的心缠绕住了,似乎线头就捏在他的手里,随着他的脚步远去,她的心被扯得疼痛难忍。
阮绵闭上眼睛,她并非草木,不是真的铁石心肠,面对他热烈的浓情,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
在过去那些陪伴和相处中,他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她的心里,即便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留下。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却不能不为安远侯府和阮综的将来考虑。
心不能控,但幸好,她能控制自己这具躯体。
罢了。
再浓的情也架不住岁月侵蚀,等她离开后,过不了几年,这厮就会慢慢将她忘记。
于帝王来说,儿女私情不过是过眼云烟,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怎会沉溺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