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受惊了,请随杂家移步,等太医来为您医治。”
常顺命人扶着沈维桢,离开了此处。
回到紫寰殿,齐民瞻将阮绵放到外间的锦榻上。
阮绵沉默了一路,此时低垂下头:
“对不起,当年我和他的事尽人皆知,如今让那些人拿住了短,连累你跟着难堪了。”
她一向谨慎,或许那些人短时间内实在找不出旁的错处,才来了这么一计。
她突然被立为皇后,一定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当年的事,今日这一出便足以说明。
那些人会用沈维桢算计她,不仅是为激怒皇帝治罪于她,还是在嘲讽皇帝。
齐民瞻在她身侧坐下,将她揽进怀里:
“想到哪里去了?我何时在乎过这些?莫说你只是退过婚事,就算你和离再嫁,能娶到你也是我的荣幸!
再说,你的好,他们那些庸人哪里知晓?那两年,听闻京中世家勋贵皆无登门求娶你之心,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阮绵被他逗笑了,问:“见我跟昔日的心上人在一起,你当真毫无怒意?”
“我若真为此动怒,岂不正好如了那些人的愿?我有那么傻吗?”
紧接着,齐民瞻捏起她的下颌,认真的注视着她:
“绵绵,我经历过失去所有,经历过生死一线,许多事都看淡了。
再说一次,我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无比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
我相信,只要我诚心待你,你必不会负我,所以,我只需对你好即可,别的不必多想。”
阮绵愣愣的与他对视,纵然听到过许多次他的深情剖白,但每一次,心都会抑不住的激动,这次也不例外。
经历过那么多风霜、险恶、阴暗,这厮却仍然愿意付出真心,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不由更珍惜他这份心意。
“不过......”
齐民瞻转了语气:“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我知道,他在你这里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我没办法强迫你完全将他摒除,但心中不免郁结,你补偿我好吗?”
“什么补偿?”
“你到现在什么都没送过我。”
阮绵心道,你不就送了我支勉强能看的簪子吗?
只听他又道:“可我把私藏的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你了。”
阮绵:“.......”
她这才想起来,他的私产都给她了。
“行,你想要什么?”阮绵爽快答应了。
齐民瞻撇撇嘴:“你自己想,我来说岂不太丢面儿?”
阮绵白他一眼,你都能自己张口要,再明示一下想要什么,丢的面儿能多多少?
她颔首:“那我想想。”
这厮见过无数好东西,什么都不缺,她能送他什么呢?
齐民瞻亲亲她的额头:“娘子七窍玲珑心,定能想出合我心意的礼物。”
看来,这补偿还要能体现出足够的心意。
京中一座气派的府邸里。
一位中年管事急匆匆走进一间书房:
“王爷,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那辛成私下记了一份账,将所有从上林苑监采买物品的真正花费都记录在册。”
闻言,年近半百的顺王蹙眉:“他竟有私账?消息可属实?”
中年管事道:“回王爷,目前还不清楚,不过皇后已经派人去他房中搜了。”
顺王急问:“搜到了吗?”
中年管事摇头:“听说皇后的人连他屋里的炕都扒了,仍一无所获,您看......”
顺王沉思了许久道:
“皇后既然有此举动,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让小坠子去找找,想来他屋中藏有什么暗格密室,小坠子跟在他身边多年,许能揣摩到他的心思,务必要赶在皇后之前找到那本账册!”
中年管事垂首:“是。”
顺王咬牙:“老狐狸,就知道他不会乖乖为本王所用,竟然还留了一手。哼,如今他人已死,他那侄子也没用了,该打发便打发了吧!”
中年管事道:“是,您说......他有没有可能将账册交给他那侄子?”
顺王想了想,摇头:“不会,那老东西一向谨慎,他那侄子是什么货色?成日只知吃酒赌钱,他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那么个人?
不过,还是得问问他,你亲自去问。”
中年管事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