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连绵的山脉起伏。
山间云雾缭绕,忽而秋雨骤落。
十六派人去寻避雨之处,少顷,下属回来禀报,前面有一户人家,已与对方商议妥,可借住。
十六点点头,来到马车前,对里面禀道:
“主子,看情形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前面有户人家,不若先去避一避,等雨停后再走。”
齐民瞻道:“可。”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那户人家外。
十六付了银钱,房主喜笑颜开,十分热情:
“这房子就留给你们,我们去后山亲戚家,这里面的东西你们随便用,别客气。”
说完,中年汉子一手抱起一个孩子,离开了房子,他媳妇撑着伞紧跟在身侧。
十六派人将房中各处和房前屋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方来至马车前:
“请主子和娘娘下车。”
齐民瞻先跳下马车,随后将阮绵从车上抱下来,怕地上的积水浸湿了她的鞋袜,他直接将人抱进了屋。
十六等人小心的撑伞护着,不叫一滴雨淋到二人身上。
院子并不大,正北三间土坯草房,西侧有一间做厨房的草棚。
十六搬了一张长凳,擦干净,给二人坐。
雨淅沥沥下着,许久未停。
见她一直望着屋外出神,眼中似还闪着水光,齐民瞻心中一紧忙问:
“怎么了?”
阮绵回过神,摇头笑道:
“想起小时候在泽州城时,我们住的院子差不多也这般大小,每天我们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很是热闹。
爹爹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要靠着墙根走,否则很容易被我们误伤。”
边关的小城,贫穷闭塞,物资稀缺,即便是一方守将,所居的房屋也不会宽敞奢华。
原来如此,齐民瞻暗暗松了口气,笑问:
“想岳父了?要不要我去练几下子,帮你缅怀他老人家?”
阮绵一拳捶上他的胸膛:“闭嘴吧你!”
她也不知为何,近来总是爱胡思乱想,还常常多愁善感。
看到草木凋零,都会惆怅许久,明明以前她从不将这些放在心上,世间万物自有荣枯,当下的枯黄也许是为了来年更加葱郁。
见她不再低沉,齐民瞻弯起唇,捡着近几日,在军中发生的趣事讲给她听。
天色越来越暗,雨却未有要停的意思。
齐民瞻和阮绵商议,今晚暂时留在此处过夜。
十六吩咐人去附近找找,买些吃食回来。
阮绵笑道:“不必麻烦,出门前我带了些吃的,都在马车上,你找人搬来即可。”
十六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对,便派人去搬。
两名暗卫从马车上搬下来两个竹编箱笼,阮绵将它们打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