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上完全属于开玩笑,赵羡还是很有一个吃瓜群众的自知之明的。他又不是那个前世警察学院毕业的黑脸亭长,怎么可能会破案?
但都坐到县衙里,县令都和你称兄道弟主动敬你了,这时候你要是跟这位丢了官印正火大的县令说不好意思其实我不会破案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信不信下一秒茶室会客就变成密室py了。
所以赵羡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见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微弹了下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四十五度斜视着上方,突出一个举重若轻。
唯一可惜的点就是手中没有一把鹅毛扇。
“兄长莫急,方才在大街上,兄长只是大概说了下过程,此尚不足以寻到贼人。如今烦请兄长将官印是如何失窃的说与我听,我也好为兄长参详一二。”
牙子健连续哀叹了好几次,才把昨夜发生的这件大事仔细地讲给了赵羡听。
牙所牙子健出身京兆牙氏,虽然有一个历史久远的祖宗,但其实也不过是一户小门小姓,阖族上下不过才二三十号人。
这样一个小族,别说在豪门云集的京兆之地了,就是在随便一个边鄙小县,也不敢称什么大族。
出身低微的牙所,靠着自身过硬的文才和弓马,在二十一岁时得到了太师孔光的赏识,特意把自己封邑博山县的县令一职授给了他。
借着孔光的赏识,他的仕途还算顺风顺水,县令期满后,又升到了南阳郡为郡丞,又直接拔擢为荆州刺史的别驾,真可谓是少年得志。
然而就在这时,孔光病逝。失去靠山的牙所,没多久就被看他不顺眼的刺史一封奏书,赶回了博山继续当他的县令。还美其名曰“为恩主守邑”。
深受打击的牙所也不再想仕途之事,干脆专心治理起县政来。
因为出身微寒亲近底层,所以牙所在任上鼓励农桑兴修水利的同时,还做了很多抑制兼并、赈济灾民的事来,因此深深得罪了县中的豪强。
昨晚牙所又是处理公务忙到了半夜,在给最后一封公文上用印之后,他将印系在了腰间,回房休息去了。
结果第二天一醒,官印就丢了。不过这个贼倒是很有礼貌,偷走了印之后,还将一颗差不多大小的金块系在了原处。
当然这种行径理解为嚣张示威似乎更加准确一点。
更可疑的是,还没等他出房门,外面整个县里就传遍了县令昏聩无能丢失官印的传闻。
丢失官印可是重罪。县中豪强们在上面可都有靠山,牙所得罪了他们就相当于间接得罪了他们上面的靠山,断了升官的前程。
牙所早就对升官不感冒了,加上豪强们也寻不到他的罪状,自然对牙所无可奈何。但官印一丢,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革职查办那可都是轻的!
牙所倒也不是怕丢官怕死,他怕的是就这样窝窝囊囊的认输。
于是,他一咬牙,干脆直接将官印丢失之事公之于众,悬赏百金征求线索,想发动群众的力量把作案的豪强逼出来。赵羡在出客栈时看到的动静就是因为此事。
也正是因为此事,见到悬赏反而背道而行、又是生面孔的赵羡,顿时引起了站在高台上的牙所的怀疑。这才带人包抄了上去。
听完了故事的经过,赵羡只能感慨:自己果然是无辜被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