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现在好热闹啊......”
栉笑了笑，四下看了看自己小出租屋。
——露米娅和阿白的到来，让这个小小的房间，不再如当初那样的冷清。
炉子炽热的燃烧着，两个小家伙，乖坐在一旁，伸出小手烤着火。
杨栉顿了顿，继续开始了手上的家务：她正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自己新买的小地铺。
虽然热闹了，但这里的空间，也是变得有些不够住了......
温暖的火焰旁，小小的露米娅，正和同样可爱的小伞挤在一起。
这两只小妖怪，从一见面开始就非常的合得来。现在，她们正聊得很开心。
栉在遇到阿白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自己正在伪装身份了......所以，小露米娅即使天然呆，也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她叫杨稚——至少在人间之里是这样。
阿白斜靠在栉的旁边，她解下了双手缠绕着的绷带——血污褪去，留下一双洁白但却满是伤痕的手。
“栉......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可爱呢。”
她笑了笑，轻声说着话。
“喂，不是都交代过了吗？”
栉提着醒，她凑到犬走白的身旁，抱住手中的被窝，伸出一只手，紧张的拽了拽阿白的衣角。
“不要叫我真名啊......”
“安啦，没事的。”
看向围在炉火旁聊天的两只小妖怪，阿白揉了揉栉的头，说道：
“这么小声，她们听不见的啦。”
杨栉本想拍开白的手——但早就看到过阿白手指上的擦伤......
感觉会这样做的话，会弄疼人家。
嘛，还是算了。栉叹了口气，任由这个家伙蹂躏自己的头发......头发乱掉，小萝莉只是稍稍摇了摇头，不让蓬松的刘海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有想过事情处理完之后，怎么跟这只小妖怪说吗？”
见到栉的不快，阿白识趣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轻声说着，眯着红色的瞳孔，用自己那略显复杂的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多多良小伞。
炉旁，那只唐伞妖怪，开心地笑着，笑容在火焰的照耀下，变得更加温暖。
抱着手中的被褥，栉沉默了。
“老实说，没想好。”
她将自己的被窝瘫在地上，认真的铺好，说：
“不过，真的到了药效过去的那一天，我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是去是留，依旧由她决定。”
“......留？”
阿白捕捉到一丝话语中的意味，她挑了挑眉，蹲下身，看着杨栉不停的忙活，接着说道：
“居然真的有考虑过收留人家......就凭你在红魔卖血的那点收入，先不说女仆长会不会怪罪，你这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才会说没想好啊——”
弄好自己的睡处，栉坐在榻榻米上，望向身边的阿白——她蹲在自己的身旁，英姿尽收，蜷曲着的身体，显得娇小可爱。
“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没有什么能力，能决定的事情太有限了。”
身上也没多少钱了——这句话，栉并没有说出来。
白也看着杨栉，看着她黑色眼瞳里的一丝苦涩，阿白有些愣神。
见状，她轻轻地一笑：
“那......要不要考虑来妖怪山？”
想着初见时的那天，杨栉面对自己，那种即使是明知无法做到，却也依旧无惧的样子。
想起当时，白的心里，总能燃起一丝曾经的敬意。
就像——
自己第一次被任命，第一次努力修炼，以及第一次......认真的握剑。
自己明明对人类没什么好感来着，但是——不包括面前这只变成萝莉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阿白认为，杨栉来到妖怪山，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有些可爱的小希望——她希望，栉会答应。
“......”
似乎察觉到话语中的不对劲，栉沉默了。
“......我还没报答红魔馆的救命之恩呢，况且——”
“况且什么？”
阿白追问着。
见到白情不自禁的急切，杨栉有些语塞，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在图书馆里，还有等待着自己的人呢。
不知为何，栉忽然就不太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她避开阿白略显急迫的眼光，眼神有些逃避。
栉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阿白那里有着异样的情绪。
不能说......
说出来，就会让这种情绪爆发出来吧——那样的话，就无法面对了。
“......不，没什么。”
“......是她吗？那位小图书管理员？”
白善意的一笑。
犬走白的话打破了此刻的尴尬——栉的脸瞬间红透了。粉色浸满全身，她急忙伸开手，想要解释解释：
“喂，这个，不是那样......总之就是——”
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成为了语无伦次的碎词。
“就是？”
阿白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
“就......是......”
说不出口......栉的沉默，化作脸上淡淡的晕红，染上娇小的身体。
阿白越来越耐人寻味的笑容，终于让栉绷不住了——
栉飞快地站起身。
“......对，对了！想起来今天早上刚淋过雨——哇，身体好脏的，得去处理一下！！””
话还没说完，杨栉消失在阿白眼前。留下一串淡淡的蒸汽，点缀在小萝莉逃跑的路径上，直通浴室间。
炉火边的两人，看着栉奇怪的行为，都有些愣神。
“嘿嘿，说中了。”
蹲着的犬走白，顺势坐在了地上，笑容依旧意味深长。
“......有些可惜呢。”
她低着头，望向杨栉铺好的床物，稍稍叹了口气。
“如果能来妖怪山的话......”
......
......
......
夜。
栉翻了个身，盖着被窝的她，此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床上的两位小家伙，早已熟睡，可爱的呼吸声萦绕在小小的房间里。
“栉——还没睡着吗？”
门口旁，传来阿白的小声话音。
背对着房子的门，栉睁开眼，看到了阿白空空如也的被窝。
“......你不也没睡吗。”
轻轻地说着话，杨栉坐起身，向着房门望去——阿白的背影正靠着门框，暗色的月光下，她的身影被光线模糊，带着一丝冷峻。
“我看到一些东西——我觉得，这些玩意，可能需要处理一下。”
听到这样的话，杨栉睡意全无。
她穿好身上的衣物，揉了揉凌乱的碎发，尽量不发出声响地来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