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梁,清流泛指下品门第士族子弟、寒门子弟,以经考入仕者。
于下品门第士族子弟而言,经考是他们实现阶级跃升的重要途径。
其中之佼佼者,如柳世权。
于寒门子弟而言,经考则是他们实现阶级跃升的惟一途径。
其中之佼佼者,如李东阳。
中上品门第士族子弟,则鲜有以经考入仕者,却并非没有。
其中之佼佼者,如徐温。
徐温出身东海郡望徐氏,为齐鲁诸徐之首望,家族门第入列上品。
梁帝言其属清流,指的是他以经考入仕,而非家族门第。
与李东阳相交,自然以其清流身份更适合。
这就是徐温的特殊性,他于清流有名望,于士族有人脉,两边通吃,都说得上话。
这也是梁帝更看重他的原因所在。
自御极伊始,梁帝兴儒学、开经考,重用清流。
然二十年后的今日,士族于朝几乎囊括高官,于野把持经济命脉。
在南梁朝野,士族的地位仍然无法撼动。
故若无士族的拥护,未来的新君便无法坐稳皇位。
梁帝已属高龄,他已然在为新君铺路了。
“来人,传召诸将军议。”
梁帝例行召开御前军议。
入夜前,萧绍瑜率军入驻梁帝大营。
“九殿下,陛下命你与裴刺史即刻前去参加御前军议。
陛下与诸将已等候许久了。”
陆子瑰说道。
“等本王呢,还等了挺长时间?”
萧绍瑜一边想着,一边回道:
“将士们尚未妥善安置,本王和裴刺史无法分身。
请子瑰兄代本王转奏父皇,再等等。”
“再等等?”
陆子瑰一脸惊诧。
臣子等皇帝,那是本分。
皇帝等臣子,还是臣子要求皇帝等,这可是始皇以下,亘古未有之奇闻。
饶是沉稳如裴邃,亦是惊骇莫名,他劝道:
“九殿下,这样不好吧?不如下官留下来安置大军,你先去觐见陛下。”
“裴刺史此言可行,九殿下请吧。”
陆子瑰也劝他。
闻劝,萧绍瑜一脸歉然,说道:
“将士们刚经大战,伤兵满营,本王身为一军统帅,实不忍离去。
这样吧,裴刺史你代本王先行觐见陛下,就这么定了。”
说完,萧绍瑜便转身去安置大军、慰问伤兵了。
“走吧,在陛下驾前,你我多为九殿下美言吧。”
看着萧绍瑜坚定的背影,裴邃说道。
陆子瑰点点头,回道:“也只能如此了。”
背影是坚定的,然而萧绍瑜的心中,却有着不同想法。
“父皇,京营将领,州郡将领,大咖云集,场面不小。
本王的出场不能太平凡,必须:秀,大秀!”
第一次在众多梁将面前亮相,机会难得,他必须将“英武九王”的形象深入其心。
在梁将中扩大影响力,于他而言,是有益于争储的。
只是冒犯梁帝,当真好么?是否得不偿失呢?
“卓越的个人形象公关,必须无限放大正面闪光点,消除或极大降低负面影响。
仅仅是体恤兵卒,还远远不够,必须要有创意。
核心痛点就是公关方向,在哪呢?”
萧绍瑜边走边想着。
前世的他就是做公关的,虽然业界声望不及唐尘,却也是资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