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他的目光没有在这些上停留,而是越过了这些看向了远方。
“是山吧?”
老人的表情变得诧异,“这位小哥,你怎么猜到是山的?”
听到老人这么说,陈宇就明白,钱曜这是猜对了。
“为什么是山?”
他也挺好奇的,钱曜为什么会说是山。
“金陵镇那里最多的是什么?不也是山么?”
钱曜一句话让陈宇醍醐灌顶。
没错,山虽然不能耕种,但是山区也蕴藏着巨大的宝藏。那么,徽州商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那些山货?
“义乌这里,虽然耕地少,可是有山有水。所以这里成了各种动物的乐园,而其中有一种很值钱的动物,那就是水獭……”
老人的话还没讲完,陈宇和钱曜都明白了。水獭的毛皮,在古代到底有多值钱就不用说了。
“徽商们精明着呢……他们在这里重修扩建寺庙,不但聚集起了人气,还能求个心安。毕竟啊,这生意杀虐太多啊……”
和老人唠了一阵,双方之间无疑熟悉了许多。陈宇这才知道,老人名叫胡易直,今年75岁了。
胡易直祖籍就是徽州人,家里自清乾隆年间来到义乌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所以他口中所说的一切,都是从自家老辈嘴里听来的。
“那您老一直住在这条街上?”
胡易直点头,下巴朝着斜对面努了一下,“就对面,那家卖炒货的就是我家。”
陈宇回头望去,斜对面的确是有一家卖炒货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在过秤,而一个中年男人正用铁锹在一口大铁锅里翻炒着花生。
“那是您家的孩子?”
“我女儿和女婿。”
老头似乎不太愿意谈论自己的女儿女婿,陈宇便没有继续提问。
“对了,那您老一定对这个新安会馆里面的东西很熟悉喽?”
听陈宇这么问,老头一脸的得瑟,“那当然,我从小就在这会馆里长大,就连地上跑过一只蚂蚁,我都知道它是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
钱曜在一边呵呵一笑,“老人家,您这就吹牛了吧?哪能啥东西都记得那么清楚?要是我们问您一些早些时候的东西,您也能说得上来?”
胡老头显然对钱曜的话很不满意,他沉下脸来,“我说小伙子,你还真别不信,别看我年纪大了,可我这记性还真没话说!不信?你问!”
陈宇朝着钱曜竖了个大拇指,转头问道:“胡大爷,那您知不知道,这新安会馆里面,有没有过一个石供桌?”
“石供桌?有啊!”
“有?在哪里?”
一听胡易直说有,陈宇差点跳了起来,他急忙追问起来。
“那刚才我们进去走了几圈,都没看到什么石供桌?”
“这会馆里啊,过去有好些个石供桌呢。不过啊,早就被搬走喽……”
“那您老知道搬去哪里了吗?”
“砸了啊。当年连这会馆都差点拆除了,里面的那些东西啊,早就没了。值点钱的,被人私下里拿走了,不值钱的就处理掉了。那些石供桌啊,砸碎了用来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