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凌听了,心中对乔清灵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他冷冷地看向乔清灵,沉声道,“既然知道是罪该万死,便夺了位份,日后留在宝华寺中赎罪吧。”
乔清灵听着他的话,如坠冰窖,哭得越发凄厉,“陛下饶命,嫔妾真不是故意的,以后定会小心谨慎,绝不再犯,求陛下饶了嫔妾这一次吧。”
她边求饶,边连连磕头,很快额头的红印便映出了血痕。
“乔嫔虽然有错,倒也罪不至此。”
楚清音轻叹口气:“若真将乔嫔留在这宝华寺,旁人或许会说臣妾容不下人,不如就罚乔嫔禁足三月,抄录佛经百遍,也好让她修身养性,诚心悔过,陛下觉得如何?”
留在宝华寺?
宝华寺乃国寺,她留在此处日子也不会差了,楚清音可不会让她这么好过。
这世上最磨人的还是那皇宫,只要失了宠,有的是人来踩一脚,她乔清灵不是仗着陛下的宠爱便想为所欲为吗?
那便让她试试冷宫中磨人的手段吧。
也算是在她离宫之前,替原主报仇了。
想起昨夜楚清音与他提及的过往,裴元凌便愈发厌恶眼前这跪地求饶的女子,冷声道:“那便照音音说的,立刻遣送回宫,不可乘坐马车。”
跟在裴元凌身后的陈忠良闻言,连忙吩咐了下去。
很快便有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上前来,将人团团围住,当下便要押着她离去。
乔清灵瞬间面无血色,
这冰天雪地的,不许她乘坐马车,步行回宫,不就是要了她的命吗?
乔清灵瘫倒在地,眼神空洞,满心绝望。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看似无意的失手,竟换来如此残酷的后果。
寒风呼啸着灌进她的领口,冻得她瑟瑟发抖,此刻的她再也顾不上往日的端庄,涕泪横飞地哀求着:“陛下,臣妾真的知错了,冰天雪地步行回宫,臣妾怕是还没走到宫门,就冻死在路上了,求陛下开恩呐!”
裴元凌却仿若未闻,只是轻轻揽过楚清音:“音音,后山风大,咱们回吧。”
说罢,便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楚清音依偎在裴元凌怀里,眼角余光瞥见乔清灵那苦苦哀求的凄惨模样,心中快意顿生,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轻声道:“陛下,您能为臣妾做主,臣妾心里欢喜。只是乔嫔到底是乔家女,此番责罚,乔尚书那边……”
“乔家那边朕自会给个交代。”
裴元凌神色淡漠,若是乔公权知道轻重,就不会为了一个犯了错的庶女来求情。
楚清音颔首,“是。”
没曾想他答应自己的事情会这么快做到,不过此事确实是愈快愈好,她也不想再拖延下去。
正如裴元凌所说,乔公权得知此事后并没多说什么。
倒是那蒋氏,在府上闹了好大一通,毫无形象的痛骂楚清音狐媚惑主,不顾骨肉之情,好在被乔公权强拉了回去,关了禁闭。
这事也算是掩了过去,再无人再提起。
转眼积雪化去,祈福一事也已完成,裴元凌也下令,明日便准备起程回宫。
出发前夕,裴元凌被公事绊住,楚清音便独自一人在禅房中,守着泥炉煮茶。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窗外月明星稀,白雪反射着月光,隐约能瞧见远山形状。
忽然,小桌板上的烛光轻轻一曳,一个身影便从窗外跃入。
楚清音蓦地一惊,手中拿着的茶匙也随之坠地。
“谁?”
那道人影利落地站在房内,楚清音定睛一看,面色微僵。
那一袭黑衣,负手而立的清冷男人,不是陆知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