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给怡的父母还有俊分别送上一杯茶,哭着说:“请慢用。怡姐几天没来,我急得心乱如麻。”
在办公室里等端回音的几个钟头里,俊和怡的父亲不停地踱步,他们每绕一圈总碰一次面,可是两人只是面面相觑,无以言表。怡的母亲泪流不止,合掌诵佛,祈求保佑。那个女秘书倚着门框,默默不语。
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俊立即按下免提:“俊先生么,我是端。这是玫提供给我的你的联系方式。经过几天各方查询,现在可以确定怡总是被人非法拘禁。不过没有安全问题,过几天就可能安全回来。请原谅我无能为力让怡立即脱身。再见!”
不等俊的追问,手机上传来嘟嘟嘟忙声……
“伯父、伯母,你们听见了,”俊面无表情地说,“怡是安全的,她应该是跟绑架她的人达成协议。你们放心。我跟怡已经分手,分手是怡提出的。”说着,俊指了指墙上的《工商营业执照》接着说,“这里的董事长的俊,不是我。因为我不知道有这么个董事长的名头。如果是怡填错的话,她回来后请你们告诉她立即更改,以免……”
怡的父母都惊讶。怡父说:“分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丫头,不是疯了吗!”
怡母拉着俊的手说:“孩子,丫头疯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回来后,我会告诉她,你对她的关爱,你对她的好。”
俊笑着说:“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关心。怡回来后已经不是原来的怡了。不是你们原来的那个女儿了。对不起,原谅我口无遮拦。”
黑老大应约到郭公馆。
郭槐甫携坤到大门迎接。
郭槐甫笑脸相迎:“彪龙兄,大驾光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迎接来迟,失敬失敬。”
坤迎向黑老大抱拳鞠躬说:“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黑老大彪龙托住坤抱拳的手说:“贤婿免礼。”接着他转向郭槐甫亲热地说:“亲家公,贵府尊严,登临宝地,荣幸荣幸。”
三人在大厅坐定,仆人献茶,敬礼退下。
坤把端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彪龙面前说:“泰山大人,端要离婚……”说着就声泪俱下,“我不想离婚,也不知道端缘何要离婚,请泰山大人主持公道。”
郭槐甫趁机添把火说:“小孩子家家的,闹一些小矛盾,动不动就闹离婚。真是莫名其妙。一定是犬子做错了什么。请亲家公教训他。”
彪龙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他说:“贱内把一大堆视频、音频、照片、复印资料等等等等,放在我的面前。桩桩件件都指向坤的不是,诸如奸淫、贪污、腐化,甚至雇凶杀人……咳,这些就是你说的夫妻间的小矛盾吗?”
郭槐甫装模作样地朝着坤骂道:“孽子,荒唐至极!还不向你岳父认罪领罚。”
坤扑通一声向着彪龙跪下,低头不语,小声抽泣。
彪龙对郭槐甫说:“我和你都是过来人,年轻时我们也浪过,现在还踩着黑白两只船。在我看来坤少小不懂事,犯些错是可以原谅的。但是……”
不等彪龙说完,郭槐甫插嘴说:“但是尊嫂尊夫人七姐不肯放过。这不,在下才请尊驾光临寒舍,帮小弟一把。希望尊嫂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彪龙生气地说:“奸淫掳掠犹可谅,这……这……他在大陆还非法拘禁,逼良为娼。这不是鸡蛋往石头上撞吗,讨死吗!”
坤吞吞吐吐地说:“是我表弟找人干的,跟我没关系。不过不是逼良为娼,是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当我二房的。”
彪龙喝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表弟,他能调动帮派里的人?你胡说八道!还什么二房三房的。”
郭槐甫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大,别生气,孽子是通过我的人调动了我们帮派留守大陆的人。因为那个叫怡的女人太可恶了!她用美色诱使并胁迫坤写下了一个鞋厂的51%股权确定书。那可是七姐的产业呀!这样的女人应该教训教训的!当然收为内室更为妥当,这样那51%的股份不就又回来了吗。”
坤连忙附和说:“不止51%股权,现在第五分厂已经被她据为己有,改名为怡人鞋厂。我这次去了一趟大陆就是说服她做我的二房。我成功了。”
“有这样的事?”彪龙质疑,“你都落入了低级的套路,还会反败为胜,抱得美人归。”
“色字头上一把刀,”郭槐甫析疑并反击,“你我不也折在这把刀下,特别是七姨太这把刀锋利得很呢。犬子用的是反间计,打破了这女人的醋缸,她就中计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用在女人身上也一样。”
郭槐甫的话击中了彪龙的软肋。彪龙摸摸他油光发亮的头顶,又拍一下天灵盖说:“你的意思是‘孺子可教’,他有‘依葫芦画瓢’的本领。是我们的接班人?”
“女婿半个儿,”郭槐甫进一步追击,“你没有儿子,坤就是你的儿子,不是半个是整个。坤当然是我们的接班人。”
坤这才站起身来,恭敬地说:“岳父大人,小婿求你啦,你让端回心转意吧!反正她是正房,那个女人是偏房。我是真爱她的。至于好色贪婪的毛病,我会改的。我会一心一意地协助她振兴家业。”
郭槐甫趁机添油加醋:“你老兄娶了七姨太,不也是金盆洗手,黑白通吃么。”
郭槐甫和坤的话让彪龙动心,但他还是犹豫不决。因为他怕过不了七姨太这一关。而且他也不相信坤会彻底改变,不可能出现“乌猪变白尾”的奇迹。再者他也得提防郭槐甫利用坤达到侵占他全部家产的企图。
郭槐甫见彪龙犹犹豫豫就试探性地催促说:“大哥,要不,你回去跟嫂子说说,自然是跟七姐说说,听听她的意见。”
彪龙又摸摸光头,拍一下天灵盖说:“本来我就可以拍板的,但是我的白色产业都在七姐管理下,而且女儿是她的至爱,她不会让女儿受委屈,所以还是听听她的意见。”
郭槐甫附和说:“自然、自然,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要不让坤跟你一起回去。让小两口自己聊聊?”
彪龙立刻制止说:“不要去自讨霉头吧。”
“不是我驳你的彩头,”思琪真切地说,“坤已经不可救药。”
“据我的秘书传来的消息,”端对父亲说,“怡用出卖身体的办法已经从你们派去的人那里和坤合二为一了。坤现在要保住所谓的婚姻,其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他从婚姻中既得的财产。那个受尽屈辱的蕙也许会向大陆公安报案。你们的人可能已经被大陆公安控制。如果两岸警方合作,你和郭槐甫可能都要被拘捕。难道你还要把我推进火坑么?”
“坤利用他的拍卖公司通过绑票、欺诈等不法手段谋财害命。有人报警,警方也已介入。”思琪补充说,“你现在跟郭槐甫两个黑帮抱团作恶,恐怕你也逃脱不了。你还有心思替坤这样的人开脱,真是莫名其妙!”
怡的父母终于盼回了怡。怡脸色苍白,两眼发呆,神情颓废。一回到家,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尽管怡的父母千呼万唤怡就是不搭理,不出来。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怡父对怡母说:“我们是不是请俊来劝劝她,闺女也许会听他的。”
怡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哭着说:“你们不要叫俊来,我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他!”
“他怎么跟你没有关系,”怡父提醒,“你公司的《工商营业执照》上明明写着董事长俊!”
“那是过去的事了,”怡掩脸低吟,“那是过去的事了,那是过去的事了。”
“那不是过去的事,”怡父沉着脸说,“当我把你失踪数天的事告诉俊时,俊立马赶到你的办公室。就是他通过什么人,”
怡母补充说:“叫玫的还有叫端的。”
怡父接着说,“就是这个端,把你过几天就会平安回来的消息告诉俊的。如果没有俊,我们老两口不急死了才怪呢。”
怡突然哇哇哭起来,喃喃地说:“他为什么不早一天,他为什么不早一天,他为什么不早一天。早一天就够了!”说着怡又走进房间,锁上门……
第二天,怡衣着华丽,面容安详,踩着高跟鞋慢步来到办公室。秘书惊喜地捧上一杯咖啡,笑着说:“怡总大安,大家都挂念你呢。”
“没事,没事,”怡平静地说,“就是出去散散心,驱驱邪。”
怡喝着咖啡,抬头看见对面墙上的《工商营业执照》,就从抽屉里拿出三张身份证和原《工商营业执照》申报资料,对秘书说:“你带上这些资料去工商行政管理局,把董事长的名字改换成我的父亲。”
蕙应召来到端的办公室。看着萎靡不振的蕙,端问:“你还跟辉在一起么?”
“不,”蕙答,“从别墅出来,他就不知去向了。”
“你们离婚了?”端问。
“没有,”蕙羞涩地答,“我们没有正式的结婚,只是同居。说白了,我们只是互为玩具。”
“现在你和辉都涉及了参与台湾黑帮非法拘禁的犯罪行为,”端严肃地指出,“你是不是愿意跟辉都当主犯?”
“我和辉都不是主犯,”蕙急忙辩解,“主犯是那个领头的台湾人和他身后遥控的那个人。”
“你认为背后遥控的那个人是谁?”端追问。
蕙犹犹豫豫地回答:“应该是坤。”说着埋下头去不敢看端。
端警告蕙说:“你不要害怕,只要你说的是事实就行。你现在应该老实地告诉我,你和辉是怎样配合坤在大陆的行动的。不然的话有你们担的罪!”
端听了蕙协助坤,胁持、拘禁、威胁、利诱、同居的过程叙述一遍后,拿出几张照片让蕙指认。蕙指认了那四个台湾人和坤。随即端要蕙写下证词并签名按手印。蕙很配合。
端拿出一叠复印的资料摆在蕙的面前说:“这是辉和你共同犯罪的证据。原本是你从怡的电脑里偷出来的,你们的目的是揭露怡的职务犯罪事实。结果你们却落入了怡圈套。不过经我落实,这些资料确实反证了你们的罪行。你准备怎样来承受法律的处罚?”
蕙忙申辩说:“在这件事里,我只做窃取资料这件事,其他的我既不知情,也没有参与。”
端和气地说:“我相信你。我提议你去有关部门自首。这两件事经有关部门处理后,你仍然可以回到公司任职。只要你洗心革面,我会安排你适当的职务。”
蕙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