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黄莺、白鹭和洪雁在舞台上还只是个配角,可在情场上却成了主角。
当她们在歌舞团的舞台上出现的一刹那间,她们美若天仙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立刻引来了许许多多的追求者。可她们却抱定一个宗旨:不达目的――做个大牌明星――不止!尽管她们婉拒了许许多多追求者,但还是有些人却要死皮赖脸地抓住一切机会向她们献媚。也许追求她们的人也是抱定一个宗旨:不达目的――摘一颗明星――不止!
黄莺早已不是“情窦初开”,当然是她第一个背弃了自己的宗旨。为了获得一个叫钱杰的青年作曲家的帮助,她接受了钱杰的求爱,很快就热恋起来。
黄莺自诩为曲线实现宗旨的热恋,常常使姐妹相处尴尬……
有一天排演,白鹭和洪雁为黄莺伴舞。休息的时候,钱杰走近白鹭,神秘兮兮地:“白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效劳。如果能为你度体量身地创作出一些歌来,你一定能唱红的!”
在附近的黄莺见他们好像在窃窃私语就走过来,听到了钱杰的最后一句话,就酸溜溜地:“哟,作曲家,你挺殷勤的。就你那点儿本事,为我谱的曲,还总是唱不响,还能包我二妹红呢!你呀,要是有高俊那一半的本领,早就让我唱红啦!”
许多在场的演员也都掩嘴而笑。因为大家都知道钱杰就是靠这一招追上了黄莺的。现在他竟然吃着碗里的,却看着锅里的,实在太不像话了。
“高俊”,这个名字三姐妹已经耳熟能详。黄莺、洪雁和高俊已经有过一段秘而不宣的恋情,可是对白鹭而言,却只知道他是个才华出众的作曲家。而这个作曲家的一切,她却一概不知。
由于三姐妹都宣布奉行“不成名就不成家”的宗旨,因此,姐妹之间表面上看来都从来不往“爱”的方面去想,也就相安无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黄莺放弃姐妹恪守的宗旨以后,“高俊”这个名字就提醒了白鹭。她知道高俊是省群众艺术馆的干部,是省内外都很有名气的词曲家。他写的歌都很流行,还跟一些大牌明星合作过。白鹭暗自思量,自己若有幸得到这位词曲家的帮助和提携,发展也就快啦。于是她打定主意,要单独地去见一见“高俊”,并做了充分的准备。比如,该穿什么衣服啦,该带什么见面礼啦,见面的时候该说什么话啦,该提什么要求啦,等等。
周日上午,白鹭托故避开了姐妹,怯怯地叩开了这位本市鼎鼎有名的词曲家的家门。
“小姐找谁?”开门的是一位英俊成熟的青年人。
白鹭不禁一怔!青年男人特有的魅力是那样强烈地吸引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他来。
他中等个头,鸭蛋形略带四方的脸上,一对剑眉又粗又黑。眉下一对男人少见的凤眼,熠熠有神。高高的鼻梁,在削削的鼻翼映衬下显得特别坚毅。那厚实的唇,又透出淳朴和憨厚。一脸的灵气,一脸的平和,配上宽阔厚实的胸脯。白鹭觉得他是一座让人依靠的山,是一个让人避风的港,是一个让人依恋的慈爱的兄长。这么一想两朵红云,不经意地就上了她的脸颊,她忙低下头。
“这是高老师的家吧?”白鹭微扬起羞红的脸,忽扇着长长的眼睫毛,声音不大,但很好听。
“不是。不是高老师的家,是高俊的家。”高俊来个幽默,立即被眼前美少女所吸引。
高俊含笑打量着光彩照人的白鹭,也不禁心头一颤:高挑的个儿,透着少女的丰满。黛眉下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在长长的睫毛护卫下特别传神。高阜的鼻子被柔美的线条勾画成流线型。那嘴唇描过唇线,淡淡的唇膏使它既富弹性又性感。瓜子型脸的两颊上若隐若现的酒靥透露出活泼与机灵。乌黑的秀发编成一条粗粗的辫,斜倚在肩膀上,发梢扎着的小蝴蝶结,给发辫打了个观赏休止符。发辫柔柔地滑过膝弯,使姑娘有一股动人的抚媚。一袭淡蓝色的真丝紧身连衣裙,把她优美的身材曲线充分地呈现出来。略低的领口露出一截乳沟,衬得两个乳峰傲人的高挺,还隐约可见乳峰微微颤动。连衣裙的裙摆在膝上三四寸的地方,让不穿袜子的白皙柔美的胴腿展露出来。秀秀的脚上登着一双尖头细跟、细带绕踝的高跟鞋。
“我就是高俊,但不是高老师。不知你是不是找我?”高俊又一次幽默后,又仔细打量着白鹭这张别具魅力的面。
白鹭微微点头,表示就是来找高俊的。
于是高俊就礼貌地请白鹭进屋。
“你找我有事?”进屋后,高俊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到白鹭的脸上。
白鹭这才抬起头又一次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位青年人。这一次端详,在高俊的初次的印象上,又添上了服饰朴素大方,言辞清雅体贴的感觉。
白鹭亲切地柔情地喊了声:“高老师!”
高俊含笑说道:“高老师不敢当。高俊不敢当老师。不知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白鹭定定地注视着高俊,心头立刻产生敬慕之情。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作曲家竟如此年轻,这么风度翩翩。眼前的高俊,跟她脑海中的作曲家高俊——一位五十多岁的学者——鬓发间白,皱纹满面——有太大的反差。
似乎看出了姑娘的心思,高俊连忙提醒说:“请问,小姐是……”
白鹭这才收拢心思,红着面颊喃喃地说:“我叫白鹭,是市歌舞团的演员。”
“白小姐请坐。”高俊从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送到白鹭面前的茶几上,“白小姐到歌舞团的时间不长吧!”
白鹭轻声回答:“刚来几个月。”
高俊坐在白鹭对面的椅子上,目光不再有那一种追求的炽热,含笑问:“有什么事,白小姐请讲。”
白鹭一副拘谨、羞涩的神态,扭眤地说:“我来……我来……是想请高老师收我做学生……”
“老师,我不敢当。”高俊谦让着,目光回避着白鹭那楚楚动人的清波,“不过,我们可以做个朋友,经常在一块儿探讨探讨音乐,相信彼此都能有所收获。”
白鹭的目光锁住了高俊那清秀爽朗的脸,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把领口往上提了提。但这个动作不但没把露出的乳沟遮住,反倒把高俊的视线引向那高耸的乳峰。幸好,这时的白鹭正看着茶几上的乐谱,并没有发觉高俊的目光,要不然她又要羞得满面通红。可她还是感到有一阵阵的暖流沁入心扉,使她怎么也按耐不住,令她更加羞涩。这使她把来之前准备的一席话忘个精光。此刻,她还特别紧张,紧张得心跳加速,双颊发烫。但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暖流。
白鹭喜欢读小说。在她读过的言情小说中,几乎每一篇都出现过“一见钟情”这几个字眼。对小说中一见钟情的痴男怨女,白鹭很不以为然。她认为只有日久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一见钟情,人的感情哪能来得这样快?这么一想,白鹭只觉得自己心发慌,脸发烫。难道说这种羞羞怯怯的神态,以及内心深处涌动着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是小说里所说的一见钟情?
白鹭心中这么一琢磨,竟然推翻了自己“只有日久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的理论。竟然接受了“一见钟情”。但是此时的白鹭是个矛盾体。白鹭感到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么这爱情实在来得太突然,来的太荒唐。她既肯定了一见钟情,又否定了一见钟情。
同样,柳城乃至全省乐坛有名的作曲家高俊,对自己此时油然而生的爱意,也和白鹭一样手足无措,一点儿精神准备也没有。
他,可以说见过数不清的美女,写出许多流传很广的情歌,可他情感的体验却一直停留在梦幻之中。现实中的他,是一位纯情而执着的知识分子。他经历过失意的初恋,从此他再也没对哪位姑娘动过情,因为他确实承认初恋的失败自己也负有责任。
从看到白鹭的第一眼开始,高俊心里便有一股慰藉的感受。他越看这种感受就越强烈。他真切地感到他可以放下初恋失败所负的责任,因而他可以重启恋爱的新进程。于是他越看白鹭越像他渴盼已久的,只是在梦中出现过的那一朵玫瑰。
感情的产生总是既突然,也自然。两颗心在相见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里便迸发出了爱的火花,便相互承认“一见钟情”。但两人都默默地问自己,这“爱”是师生之爱,还是情人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