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俊和白鹭就置身于爱河之中——尽管在高俊看来这仅仅是一种师生之爱,完全有别于性爱、情爱——但在白鹭看来这是她的追求,她的性与情的归宿。
除了团里排练,白鹭几乎都在艺术馆练唱高俊写的新歌。师生情爱并没有影响事业,相反,甜美的亲情更加激发了两人在事业上的进取精神。高俊激情万千,灵感大发,作词、谱曲了一首又一首新歌。这些新作围绕的都是爱情的主题。
有一晚练唱之后,白鹭挽着高俊一起在江滨漫步。
江滨路是一条带有沿江公园的清静的马路。设计者早就不把它规划为交通干线。马路上除小轿车、自行车能通行外,严禁其它车辆进入。所以这地方就成了城市居民难得的休闲地。
江滨路是一条南北向的马路,冬暖夏凉。路东是沿江的江滨公园。由南到北一个公园连着一个公园。各个公园有各自的特色。各个公园布景有各自的主题。把各个公园连接起来的是沿江种植的柳树和木栈道,还有游船。各个公园的出入口,就设在各个行政区划的临江点。所以各个地区的游人可以就近入园。当然不同的游人群体也可以选择相对应的主题公园。
《缤纷园》就是以青年群体的爱情为主题的。《缤纷园》之所以得缤纷之名,是因为满园种植以玫瑰、百合为主的各种应季的花卉。繁花似锦,色彩缤纷。《缤纷园》之所以得缤纷之名,还因为青年男女呼朋唤友,热歌漫舞,相拥长吻……他们的服饰,款式新颕,色彩缤纷。《缤纷园》之所以得缤纷之名,更是因为它的布景。楼台亭榭自不可少,树荫花丛处处皆是,歌厅舞坪应需而设,酒巴茶肆忽藏忽现。总之青年人谈情说爱的场所应有尽有,可谓是缤纷之缤纷。
这时候,夜已深沉,但缤纷园里纳凉的人们依然不肯为热恋的年轻人腾出空间。沿江的垂柳在乳白色的街灯照耀下,朦朦胧胧的像缠绕江边的一带飘渺的白纱。江岸边的木栈道用防腐木精心雕刻的栏杆,这时候也或倚或靠着三三两两的人。年轻人相依相拥,轻声低语,情意绵绵。中老年伴侣春意犹存,卿卿我我,漫舞轻歌,忆古怀今。
高俊一袭白衣裤,白鞋。没穿背心,衬衫的领口开着三个扣子,微露着结实胸肌。宽宽的肩膀,沉沉的步伐,就像一个体操运动员赛后的轻松小憇。白鹭也是一条白色连衣裙,白色的细高跟凉鞋。那连衣裙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面料,但剪裁得体,做工精细,再穿在亭亭玉立的她的身上,就显得那么素雅华贵。微风轻轻地吹着,那连衣裙更加贴身,两只锥起的乳峰由于没有文胸的约束调皮地跳着,若隐若现地捉着迷藏。她的长辫,辫梢在她手扶处向后飘去,在身旁画条孤,跳跃着,使她更显得婀娜多姿。
他们一出现在江滨,立刻吸引了沿江公园里的人们。因为他们在柳城电视台的出镜率很高,同时关于他们的绯闻也被那些眼馋的人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一些他们的歌迷围上前来和他们攀谈,询问有什么新作……年轻的歌迷粉丝要求合影,老年人则要求他们献唱经典歌曲……
歌迷们的热情,激发了高俊的创作灵感。当只有他们俩相偎相依在江边栏杆边时,一曲爱和事业交织成的旋律在高俊心中涌起波澜。他轻轻地哼着曲,她轻轻地填着词,一首由他们俩共同创作的激励年轻人用爱情的力量去创功立业的情歌诞生了。
他们把它命名为《真情挚爱》:
风拥着云
蔚蓝晴空任遨游
云恋着风
纯真情怀尽意流
风搂着云
情波起伏潇洒行
云依着风
柔情蜜意缠眷濒
风催着云
宏伟蓝图同描绘
云倚着风
幸福乐海共追求
……
这是高俊和白鹭共同创作的第一首歌,同时也是他们情感的一次升华。高俊轻哼着曲子,白鹭放情高歌。一曲歌毕,白鹭猛地扑向高俊的怀抱。面对第一次紧密的体肤的热拥,高俊感到不知所措。此前他们是象牙塔里正统的师生,从没有过身体的碰撞,有的只是心灵的撞击。可就在白鹭紧紧地搂住他的一刹那,情感的堤防溃决了。一时间,他俩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久久不分开。天、地、他、她,天宇间空空的没了一切。紧紧的依偎,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俩的胸前开始有感觉,轻轻的、急促的怦怦声;轻轻的、急促的胸浪的涌动;轻轻的、急促的磁般的吸力。白鹭的双手在他的背上轻抚着,逐渐移向他的脖,脚尖缓缓地踮起,弹性的唇随着呼吸的驱使慢慢地移去。几乎是同时,高俊的手从她的肩上缓缓地滑落,像有一股力把它吸向那波涛起伏的胸。厚实的唇随着呼吸的召唤迎了上去,两对唇紧紧地贴在一起。这时世界的一切的一切都凝住了,寰宇间只有一对圣洁的情侣,深情相拥,在乐海中畅游……
身边不知走过了多少情侣,心中不知留下了多少情思,唇间不知启示了多少深情。高俊和白鹭终于从“多少”中苏醒过来。他们共同把《真情挚爱》加以润色,几番试唱后定稿。
不久,这首歌就由白鹭唱上舞台,很快就流传开来。因为,这首歌是高俊有感而发,且有意识地根据白鹭的嗓音条件和演唱风格谱写的,因而白鹭在演唱这首歌时,就能溶进自己的感情,把自己的演唱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高俊的旋律,白鹭的歌喉,两人的才能结合在一起,真所谓天作之合,大放异彩。
因为好歌的推出,在柳城引起不小的反响,白鹭在团里的位置也就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她的演唱开始受到重视,越来越多的听众成了崭露头角的白鹭的歌迷。白鹭也由伴唱伴舞的群众角色提升为独唱演员,从众多的演员中出类拔萃,成为市歌舞团的台柱子。白鹭在三姐妹中一枝独秀,黄莺和洪雁就有些坐不住了。虽说不上有些酸意,但一股迎头赶上的动力油然而生。
这是一个难得的三星会聚的周末的夜晚。
因为团里演出,黄莺和白鹭不能脱身外出,洪雁终于盼来了一个热闹的夜。像往常一样,加宽加长的鸭绒被下,三个全裸的妙龄少女以她们特有的方式躺着:白鹭摊开双臂让黄莺和洪雁头枕着臂弯侧卧在她的身旁。黄莺和洪雁轻抚着她的高耸的胸,不一会儿她们的方圆规矩也就无复存在了。可今晚聚会的气氛不同往日,情思不再起伏,情语不再缠绵,情潮不再汹涌。这抑郁的气氛来自于舞台的反馈。白鹭一曲《挚友情怀》成了最受观众欢迎的节目,而黄莺唱钱杰新作《沉浮你和我》却反映平平。洪雁虽凭借老歌《雁南飞》,激起了怀旧思乡的老干部们的情趣,但毕竟掌声寥寥。一星独炽的局面,黄莺和洪雁说什么也不能接受。这,都该怨这个俊哥!
还是黄莺在少年宫学艺时,她就得到了高俊的指导。高俊的气质和风度加上黄莺的早熟,她早就为之倾倒了。小小年纪的她,就一封接一封地给高俊寄去她从诸如《情书指南》之类书里抄下来的,连她自己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的信。信寄出以后,她还会盼着高俊的回信。在她看来,就凭高老师对她的悉心指导,就一定会给她回信的。她是盼到过高俊给她的回信。不过在信中,高老师跟她讲的是学习,是基本的音乐知识和做人的道理。那时的她,对这样的回信已经很满足,因为朦胧中,这就是她心中的期盼,说不出她和他该是什么样。
随着岁月的增长,黄莺出落成一个芙蓉般的少女,追求的人一拨接一拨的,这使她暂时忘却了高俊。可是,在省城演艺圈中的不如意,以及少女的虚荣心使她不愿安于现状,于是她决定到柳城去。她相信只要高老师一见到她,倾斜的天平就会向有利于她的方向倾斜过来。
进入歌舞团的第一天,她就到群艺馆找高俊。应该说当黄莺像仙女般降临在高俊面前的时候,她的美貌和才艺确使高俊颇为震惊。同时,高俊又觉得,眼前黄莺的气质和举止、谈吐,怎么也不能和少年宫里的纯真的黄莺联系起来。这不免又让高俊感到惆怅与莫名。
高俊也曾按黄莺的要求写过一首叫《情薄蓝天》的劝喻青年人珍惜爱情,让爱情成为一种催人奋发向上的力,去争取事业成就的歌。由于黄莺不能深刻地理解歌中的蕴含,因此总不能声情并茂地唱好它。
就在黄莺困惑徘徊的时候,钱杰出现了。同是作曲家,钱杰的才华赶不上高俊,但其他方面,比如社交、投机、心计等等,几个高俊也比不上钱杰。他的长相虽然不佳,但很有特点:小个头、小眼睛、小白脸,这几个“小”算不上优点,却能透出一股超乎寻常的精明之气。就靠这超乎寻常的精明强悍,使爱慕虚荣的黄莺放弃了来柳城时的追求。她唱红了钱杰为她谱写的歌曲,她也坠入了钱杰设置的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