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鹭沉香江 四,归巢(1 / 2)

经过半年多的热恋,两人认为结婚的时机已经成熟。但他们根本没有结婚的条件!高俊的家不说一贫如洗,也说的上清贫得很。这是个什么年代呀,金钱风刮得人在任何一条生活线上都战战兢兢的,哪能说结婚就结婚呢?爱情的力量就是这么神秘莫测,他们几经商量,还是决定租一间房子,低调地把婚礼办了。

距结婚的日期还有半个月,高俊又感到头痛,在白鹭的催促和陪同下,高俊到医院做了脑电图、磁共振检查。

拿侦查报告和诊断书那一天,因为高俊馆里有事。急着知道结果的白鹭独自来到医院。

医生表情严肃地问:“你是高俊的家属吗?”

听医生的口吻,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层厚实的黑纱罩住了白鹭,她嗫呶地试探:“有情况吗?……我……是……他的爱人!”

医生的回答,简直如同五雷轰顶!“高俊患了脑肿瘤,要赶快开颅手术。而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四十,百分之六十的患者,不是下不来手术台,就是手术后变成痴呆,还可能成植物人。这种脑手术省、市医院都做不了,只有到上海脑肿瘤专科医院才能做。”

白鹭拿着检查报告单的手颤抖着,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这万恶的病魔!它要夺走自己事业上的导师;要夺走自己生活上的支柱;要夺走自己感情上的爱心!不能,绝对不能让病魔得逞!不是还有百分四十的希望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让它成为现实!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稳定高俊的情绪,鼓励他树立起战胜病魔的信心。为了自己对高俊的真情挚爱,白鹭决定先结婚,然后再送高俊去上海做手术。

对白鹭的一番深情,她的家人却不同意。他们提醒白鹭,“鹭儿,你跟他结婚,我们本来就不同意,只是凭着高俊人好才高,才依了你。可是,你现在这么做,你知道后果吗?很有可能不是守寡,就是要一辈子照料一个痴呆人,甚至植物人。明知这样的后果,我们怎么能让你承受这样的不幸?”

这后果白鹭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想过。但为了爱,为了知已和大哥般的恩师,她平静地说:“我,宁愿承担这些后果和牺牲!爸爸、妈妈,我需要他的爱,我必须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命运同自己所敬爱的人的命运连结在一起。无论出现什么后果,我都无怨无悔!”

由于白鹭一再坚持,父母被真情所动,只好依了她。白鹭知道,高俊是绝不会让她做出这样牺牲的。在他们热恋的日子里,高俊关心的只是她的事业和感情,从来不是为了获取她的美貌和贞洁。在她的心中,高俊是一位圣者,是一位伟人!对圣者和伟人只能……一个计划在白鹭的心中形成……

仲夜,白鹭迎回了上完辅导班课的高俊。他俩一起吃过宵夜后,高俊才记起检查报告。白鹭知道高俊对自己的病情并不了解,只以为是感冒一类的小毛病。于是她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白鹭轻描淡写地:“医生说你只是经常感冒,病毒感染了大脑皮层。有一块小小的息肉靠近并且压迫脑血管,所以经常发痛。”

高俊眉飞色舞地:“我不是早对你说过,小毛病,没问题。”

白鹭不以为然地:“不过医生建议,这块息肉还是趁早把它割掉。不然慢慢长大,可能会压迫血管,到那时再动手术就更麻烦。”

高俊不以为然地:“现在正忙着呢,以后再说吧。大好时光怎么浪费在医院的病房里?”

白鹭神色严肃地:“你怎么不分轻重缓急?现在手术医生只是举手之劳,以后再动手术可要费大力气啦!”

高俊若有所悟地:“这么说手术非动不可?看来不仅是小小一块息肉。鹭,请把检查报告给我。”

白鹭平静如水地:“检查报告我没带来,忘在团里。也就这么写的,明天给你。我想,我们还是接受医生的建议,及时到上海的专科医院动手术吧!健康的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高俊冷静坚决地:“既然你也同意医生的建议,那就动吧。只是结婚就得往后推一推,还有手头上工作也要尽快做一个段落。”

白鹭喜形于色地:“婚还是先结的好,那样我们到了上海,手术以后就可以顺道到几个风景区度我们的蜜月。”

白鹭忽然把话锋一转:“俊,你看看我这件新衣。”

他们一起走进白鹭租下的房间。白鹭从挎包里拿出一件红色的旗袍。高俊感到奇怪,喜欢穿素雅的白鹭,怎么今天大红大花起来?

看着高俊惊愕的神色,白鹭故作神秘地微笑着,“这是婚纱,我穿给你看看。”边说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把光艳的胴体展现在高俊的眼前。

高俊只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心爱的白鹭的裸体。他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爱人不仅貌若天仙,而且体美若玉。高俊细细地端详着,就像欣赏一件旷世无双的艺术珍品。那羞花闭月的姣美脸庞下,细长的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是唯一的首饰。浑圆的肩下是高耸的双峰,就像两朵含苞欲放的荷蕾。那三围一定是经过雕塑家精密的测算,恰到好处地镶嵌一凹肚脐周围,那四肢也许是雕塑家雕塑维拉斯时的模特儿。整个胴体洁白如玉、灿烂如雪。

此时的高俊,宛若面对着维拉斯,流连在花苑奇葩中,沉缅在情海欲波里,没了一切表情与动作……

白鹭款款向前,双手挽住高俊的脖子,徐徐滑下胸前,缓缓地为他宽衣解带,直到高俊矫健裸体和她的裸体紧紧相偎。白鹭一边缓缓地踮起脚尖,一边用她滚烫的红唇吻印他的厚实的唇。高俊觉得浑身胀热得就要爆炸,仿佛自己在轻轻地飘起,头脑里一片空白!

正当白鹭要进一步实现计划的一刹那,高俊的意识恢复了!不,我不能接受她的自我牺牲!尽管自己动的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毕竟要开颅取息肉,无论如何都是危险的!万一有个不测,我岂不是伤害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吗?坚毅的人格唤醒了,他轻轻地推开不胜惊讶的白鹭,坚定地说:“鹭,谢谢你!但我们还不是合法的夫妻,我没权利要你的贞洁。何况我生死未卜,前程难料!请珍重!”

白鹭被高俊的真挚的爱感动得热泪盈眶,但她不达目的不止的性格使她认识到要让高俊心宽意懈地接受手术,必须使他感到,我已经是他的灵魂和肉体的有机组成部分。她羞答答地似乎耳语一般地:“我们要身心交融,我们要融为一体。请接受我的贞洁。”

高俊知道白鹭的意思:“好,让我像你吻我一样地吻你。”说着拉过她紧紧地拥住。可是这一次白鹭并没有踮起她的脚,却慢慢蹲下身去……

白鹭穿上她的嫁衣倚在高俊的臂弯里,含情脉脉地说:“俊,你的纯真让人感动,你不忍在婚前越过雷池一步,想给我留下珍贵的处女膜以防万一。这令人刻骨铭心的情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真诚,今晚就留在我这儿,好吗?”高俊热情洋溢地接受了她的真情挚爱。这一晚,是白鹭热恋中第一次留住高俊——在她未来的家中——她既喜又悲地等待着命运的和上苍的裁判。

在办好结婚登记后,高俊在白鹭的陪伴下到了上海,进了专科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什么血常规、生化全套、尿常规、ct、心电图、脑电图、磁共振等等不一而足。接下来就是专家会诊,长时间的等待手术方案的确定。

利用这段时间,高俊带着白鹭拜访了上海音乐学院的老师和留校工作的同学。嘱咐他们如果他身遭不测,他们一定要帮助白鹭完成她——也是他的夙愿——把她培养成优秀的歌手。

音乐专家们聆听了白鹭的歌唱。他们认为白鹭就像当年刚步入歌坛的毛阿敏和当今刚进入歌坛的白雪一样,具有良好的声乐底蕴。她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

这期间,和高俊合作过的歌唱家也都到医院来看望高俊。高俊把白鹭一一介绍给当今歌坛的大哥大,大姐大们。这一经历,不但使白鹭开拓了视界,而且为她今后的发展铺好一道康庄大道。

对高俊和白鹭来说,最难忘的是唐俪的看望。

唐俪一只手握着高俊,一只手牵着白鹭,深情地说:“俊,你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兄长,更是我永远挚爱的人。俊,你曾经送我走上成功的路,你曾经给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无私的爱。但由于我的虚荣、固执、好高务远和一意孤行,使我迷失了进取的方向。当白鹭取得省青歌赛第三名和当时的我齐名时,我不动探讨自己失败的原因,却认为是你移情别恋,放弃对我的支持而使我不再有进步的空间。因此我心生醋意,对白鹭热嘲冷讽。如今我看到白鹭在你的指导下正确对待自己的得与失,端正了追求成功的态度。跟白鹭一对照‘以人为鉴’呀,使我猛醒……追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