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大雪纷纷。
辉煌奢华,又不失典雅的宽大书房内,灯火通明。
中央长几上,煮着茶,焚着熏香。
室内暖气充足,温暖如春。
周危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锦袍,墨发未束,自有一股子俊美风流。
他坐在黄金御座上,手里捧着奏折,面前的长几上,堆满了奏折。
地上还扔了好几份。
唐菀脱下雪狐斗篷,宝公公立刻上前来,接过。
她身上只穿着一身玉白色简约宫装。
她是坐轿过来的,知道宫里有暖气,穿得也不厚。
腰间系着玉腰带,盈盈一握,摇曳生姿,又不失优雅端庄。
她也没有挽发,只是简单地在后脑处束了下,用羽状发簪别着,显得格外温菀大气。
和皇上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她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奏折,上前去,向周危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周危收回暗暗打量她的目光,才几天不见,这女人,又变得明艳妩媚了些。
他幽沉的眸子眯了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向他旁边长桌上的文书。
“这是豫、湘两省带回来的一些案件文书,以及一些证据。”
“这一两天就结案,需要为两省的两位前知府,撰写文书,嘉封圣令,和讣告。”
唐菀抬眸看了周危一眼。
狗皇上一脸冷淡,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只是命令她。
叫他手下的奴才干事,他的态度,都比这还好。
算了,此一时,彼一时。
她顺从地应道:“是,皇上。”
然后移步,来到长桌前,才坐下,就闻到陈旧的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
她皱了下眉头,开始整理相关文书,和证据。
不一会儿,就翻出带血的文书,染湿的证据,账本,状告书,画押染血的认罪书……
她理出分类,再一一查看。
看着看着,特别是看到沈从恩的状告书时,眼眸通红,浑身战栗。
脖颈上的青筋,暴突起来。
状告书,是由沈从恩的一位弟子所写。
描述他如何忠君爱民,如何被奸人陷害,又如何被推进他爱护了一辈子的百姓之中,被生生撕碎,尸骨无存惨死。
以及他的家人,又是如何被冤枉,残害的。
如此忠贞良臣,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天道不公。
世道不平。
不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