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去嘛,你是团员,不起带头作用,为供销社争光。”
他说单位搞什么活动都是输的,又没人管,如篮球,乒乓球,羽毛球没有一个行的。他称说自己的乒乓球是特长,再后说唱歌人老了声音也老了。说以前他比赛是没能唱到高音。
我问:“那你今晚唱什么歌?”
他说:“唱《弯弯的月亮》但没伴奏带。”
邓建宇来买红纸,我才知我们单位没有节目,通知早发下去了没人管。
晚上洗澡洗头发。问吴去不去唱歌?若不去我去,他说他去,还要借录音带伴奏。我说去哪儿借,骆说去张那里借,不忿得自己单位连一个节目也没有。
上楼来,化妆,搽白粉,描眉,然后去发廊剪发,把刘海吹得翘翘的,后去叫韩,她答应陪我一起去的。
人很多,没位坐,我们走去后台,引人注目。严和张当评委还注意了我们,走下来又见张和吴。
晚会开始了,一出场的是严,他配着音乐说唱《外面的世界》一会儿却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还没等唱完,我们就又下去,韩说要走,我说等我有位置坐才准她走,这样就一起去了最前面,张他们坐的地方。韩拿了张凳子给我就走了。
节目是舞蹈,独唱,小品,邹永忠和陈小娟主持。
严刚站在我旁边,坐我的那张凳子,张国栋去唱歌时我就去坐他的凳子,然后我们就在聊天。
“你就唱一首歌吗?”
“不,还有一个节目。”
“唱《拒绝再玩》吗?”我拿着那张节目单,把“玩”字说成平日随口说的语法,张就纠正过来,严就笑笑。
在张唱完歌走下来就赶我走,我说没礼貌,他问我这样打扮得不得体?唱得好不好听?我说不好听。他说是他唱的歌我都说不好听的啦。
轮到严的节目《拒绝再玩》时,他那么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人会跳霹雳舞是我所不能预料的,尽管他在舞台上尽情的摇摆歌唱,但给我的感觉仍还是斯文沉稳。邹说他唱歌有潜质的。我觉得他们都会弹吉他,音乐知识都是比我们不会唱歌的人强。
最后是严和张合唱《卡拉永远0K》
赖冬娣唱:“我们亚洲……”得了第四名。
严刚得了第三名,第一名是一个跳抽筋舞的男孩。
事实上我己经站得很累了,但却没有走的意思,觉得快乐是别人的,只能分享而不能一起快乐。看见黎晓兰和邓在跳双人舞。
人的快乐和名气总是稍纵即逝—象流星和映山红,总是一刹那的美丽。
我的心还是平平淡淡。
回来房间我就无法安静,想发泄情绪,一个人唱起歌跳起舞来,尽情发泄心中的骚动。
自我欣赏起来,我的眼晴发亮,脸发光,头发乌黑。有这一刻的年轻美丽,足够了。
九0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晴
这是九0年的最后一天。
也没有机会再写“九0”了,就象没有机会再重复这毫无意义的一生一样。
一生,只不过日复一日的流逝。不管日子怎么无趣,又或是怎么的快乐,都不可能重复,就象生命一样永远没有第二次生命。
而这个平凡且渺小的我,只要一支笔,一本日记本,就希望把人的一生,一点一滴都铭记在心上,希望永远的留着,看着。
希望永恒!
希望世间一切一切美好的事情都能永恒。
今日有了阳光,看来,新的一年充满了阳光而大放光彩。
早上收到书凤寄来信和卡片一张“惜缘”:若是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是无缘见面也天涯。背面有两首歌,《人生何处不相逢》林忆莲的《还有》:走的终须走,伤的终伤透。
是的,去的就让它去吧,伤的己伤透。结束了九0年,又何不是结束了在五山的情呢?
午饭时,严刚站在门市部,我从对面走了进来。他问我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我说:“昨夜还唱得不错。”
他说:“有什么意见可提?”
我说:“是问我有什么感想吗?”
他说不是,是要我说真心话,评唱得不好的地方。
我说:“是真的可以嘛,不信?要我恭维你倒不会,要我说出独特的见解我也不会。不过,我觉得你有些不同的高深,平日见你文质彬彬,却想不到你这样会跳舞。”
他笑笑说:“怎么高深,我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人罢了,那些舞也是扭几下的,算得什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谦虚了?也不象之前那么坦然了,有什么说什么。”
刚好汤走了过来说:“你昨夜都跳得不错呀。”
我说:“是不是,他也这样说,我没说错吧。”确实,我也有些害羞,不能随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象有些压抑。
他在抄写推算日子的周期,我说对这些不怎么有兴趣,对关于性格的有兴趣,他说关于性格的东西不要看太多,看多了连自己是什么性格也弄不清,最好是看过一次就把它试着发现自己的性格。我说性格上也有中性,不能偏见。他说是。
我说他的性格偏内,我偏外。汤说:“你怎么不回家?”
严说:“有时心情好怪,不想回时不回,一回了就不想来了。”
我说:“来之前还有想哭的感觉。”
他说:“又是这样忧郁的女孩。”
汤又说:“你怎么叫这样的名?”
他说:“是父母起的,怎么解释呢?比如叫虾虾,你又问她是怎么来的名字?”他指向我,我只是笑,也解释不出什么来,但可见我害羞的程度,觉得冷场时会令我难堪。觉得何必了解那么多呢?
他在抄写,我饭后又没喝水,就从后门走了,却希望他能留下。我会再来的,上楼来喝水,心绪不宁,太阳暖和,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房里也洁净明朗,一下子就感觉到有了过年的气氛。
过年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收拾好衣物准备回家。粮所的阿兰说有车坐,但小白和阿骆抢着要去坐,眼神不正,我去坐当然就不够位置了。我只好去坐班车,但心里好委屈的想哭。
人很多,买到最后位,好得邓建宇坐在我旁边,我们讲了些关于感情的东西,他说:“想不到你深有体会。”
陈小娟和欧老师坐在前面揽着坐,我们就笑。天色越暗,感觉越冷,快到乐昌时就更冷了。
这一生,要是有一个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在寒冷的冬天,给点温暖,己经足够幸福了!
可惜,天气越冷,就越觉得凄凉,落寞。天色是阴沉了下去,人就更加孤单无依。
回去大姐家,父母不在,随便吃了晚饭,洗了澡,和阿华去三姐家,到九点钟,我们一起去看乐昌搞的联欢晚会,歌和舞蹈都很有艺术性。
《红梅礼赞》是美声唱法,高中生唱的洪亮深沉,还有《在水一方》《釆槟榔》都很高音。还有舞蹈《弯弯的月亮》《看戏》一群山姑跳的。
也看见张在那边,我己不在乎他,他只象个孩子,贪着玩的恋爱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