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回家了,我收拾好那些要拿回去的东西:装了一纸箱的书,日记本,够姐夫提的。
无意看到报纸林青霞说三毛是心情大起大落,多变,感情丰富,外表潇洒,其实内心对许多事都在乎,在别人评论她时,我从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九一年二月十二日
真等到了回家的日子,也不觉得有多高兴,只是什么都太匆忙,一天紧张而充实。
昨晚上就忙着收拾书籍捆好,今天一直忙到三点钟,二姐夫也等得不耐烦的在翻翻书,看相集。
坐车回去时,厨师波士也不敢招惹我了,昨早上他就问我几时回家?我说:“你呢?”
他说:“我等你。”
我就说:“好呀,我明天走。”想起那天过小年他还说:“去我家过年呀?”我说他不怕羞,他说他就不怕羞。
望着窗外那缠绵痴情的雾,我才有所感触,觉得恋爱中的自己,也是这样痴迷缠绵,现在看着这辽阔的天空,罕大的世界,哪儿象自己整天守在房间里沉迷吉他唱歌时的那么无奈呢?
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个人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也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像迷雾一样难以缠清,想想,对于情,我实在太傻太痴了。可是,一旦面对他时,他的忧伤无奈会传染给我,我们就都变得无奈难以解脱起来。
车到龙山,沈曾送我坐车的地方时,我会紧张地站起来张望。
他是有才华的,他清高,孤寂。
我想,我构思的名字就叫《山恋》吧。
回到家,父母自然高兴,二姐一家也在,他们捡了一萝烂苹果在清洗,二姐很有趣的告诉我们这些苹果是别人怎么叫她去拿的,还告诉我她买了一套一百元的套装,二姐夫也没什么兴趣听她说。
晚饭后父亲说要送削了的苹果给大姐,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也很想去三姐家打听调动的消息,走路一起去,芳芳也跟着一起去。
去到三姐家她说:“三月份才可以调出来了。”我的心情有点沉落,心想事不成,往往失落得多些。
又去大姐家,心里还是有些距离,有些陌生,我怕她还计较上次为调动的事起的争执,她不在意,互相尊重,反而又有了心距。
我先骑单车回去,走到半路那单车踩不走,修车的人一弄又可以踩了,舞厅里传来《漫步人生路》的歌声。
回去不一会儿,父母也回来了,父亲说:“你妈妈看别人摔跤,不知自己也跌了一跤。”
九一年二月十三日
起床来才知,天正下着大雨,我也不想出街了,三姐叫我去她上班那里。
父母又去买菜,只剩下陈艳芳在家她也不肯,我留在家煮早餐吃完,就一遍遍的倒磁带唱歌,唱《昨夜星辰》《掌声响起》《顺流逆流》唱得入了情境颇自得其乐,那些节拍也基本跟上了,唱歌有了进步,押韵音也跟得准确些,一直唱到父母买菜回来,我都还在唱《难解的迷幻》《莫烦恼》边煮饭边洗菜。
吃完午饭,骑车出街,先去买洗面奶,想买年花,然后去书店没什么书好买,又去书摊,雨下得大了,左看右看最后买了严泌的《悄然回眸》,买了一盒磁带潘美辰唱的《我曾用心爱着你》,我就为这首歌而买,还有一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吗》,然后再去三姐上班那里,一起逛街买衣服。
姐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买了红双喜烟,酒,准备今晚去送刘经理。
姐姐怀着快要出生的外甥希望是个大胖小子吧,陪着我去送礼品给人。
她说“那孩儿会震动到从左边跑到右边的格外有趣喜欢。”
九一年二月十四日
早上在家收拾凌乱的东西,抹窗,洗窗帘门帘搞卫生,插花,煮饭洗菜边听歌,摸摸弄弄就到了中午。
除夕,就是辞旧迎新的意思,十一点半就有人烧鞭炮接年了,电视的节目正热闹,汤莉,廖百威也在唱歌,烟花也在夜空里燃烧,象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眨着眼睛,五颜六色的照在天空。
接了年,十二点钟父母他们都睡了,我还在写日记,母亲都在埋怨唠叨了。而我还记得那首歌词:“太多的爱不能拒绝。”
“一样的天空,一样的你,一样的明天。”
明天,是充满了阳光还是雨天,都一样的去迎接。
九一年二月十五日年初一
大清早我就被鞭炮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以为是什么响声,清醒过来才知是“接年”,今天是年初一呢,醒来,仍睡。客厅里灯火光亮,父母在房间里聊天,我一直睡到十点钟,听到收音机里说:“羊子羊女,”说有羊字的成语和菜名。
我听了也开心,起床来给父母拜年,给利士他们。
收音机也有歌星影星拜年:“我是廖百威,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
“我是沈殿霞,肥肥,很大的那个呀,恭喜发财。”这大概就是每个人的追求吧?发了财就一定快乐吗?金钱只是维持生存的需要,还有爱情?事业呢?
吃完午饭去艳芬家,她在睡觉。我们一起打电话给丽梅,没打成。不一会她表姐来了只剩我一个人在她房间,后来芬又去照顾男友。
回家去唱歌跳舞,二姐他们去拜年回来,见我在唱歌跳舞,说:“嫁给廖百威算了,就天天有得跳了,他唱你跳。”
我说:“不用他,我也可以跳啰,我就追求文学,什么也不追求了。”二姐以为我说追求留学,二姐夫听清了。
过年,平平淡淡,也不觉是过年,顺其自然的,反而感到了一些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