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罪证(1 / 2)

燕枝带着方宴溪给的东西,悄悄打听。

庄子里的人都喜欢吃了晚饭到庄子口聊聊天,因为燕枝的身份,大家可能会谨慎些,就说不出什么要紧的事情,燕枝就派了一个年纪小的女使过去。

小女使跑过去,手上抓了一大把瓜子,一一分给各位妇女:“大娘们好,这是洛京带来的瓜子呢,大家尝一尝吧。”

在这种庄子里,一听到“洛京”就会觉得很厉害的感觉,那些妇女立马接过来,珍惜地嗑着。

“大娘,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啊?”小女使先找了一个平常的话题开启。

一个大娘随口说了一下,边上的女的忽然愤怒的小声的骂道:“吴大湖那个黑心的!”

小女使立马起了兴趣,小声问道:“吴管事做了什么?”

那大娘刚开始不愿意说,小女使再三保证,又加上一些言语诱惑,那大娘就随口说了几句,大概就是吴管事欺压庄子上的农户,自己享福的事情。

小女使又诱导着几个大娘,说出吴管事的事情,然后就得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事情了。

方宴溪还在查找账本的错漏。

王妈妈心疼方宴溪,小声提醒道:“娘子歇歇再看吧,这样看下去,眼睛都要坏掉了。”

方宴溪浅浅一笑,顺从地放下了账本。

这账本做得滴水不漏,那看来是吴管事还有另外的账本了。

这时候,燕枝带着消息进来了。

“娘子。”燕枝脸上带着紧张,小声叫唤道。

方宴溪看过去,下意识挺了一下背,看来事情有进展了。

燕枝小声叙述着打听来的消息:“这吴管事平日里就很会打压农户,一般的田都是收三成租,吴管事收五成,要是碰上收成不好,自己都吃不饱了,吴管事还要让他们上缴。”

方宴溪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颔首说道:“继续。”

燕枝一边观察着方宴溪的脸色一边继续说道:“吴管事这人还爱喝酒,喝了酒之后脾气也不好,喝完酒爱打人,吴妈妈就经常被打,后来吴妈妈为了自己不被打,就叫来庄子上一些可怜人家,让他们被吴管事打。去年八月的时候,吴管事打死了一个农户的儿子......”

说到这儿,燕枝的声音变得哽咽,有些说不下去,方宴溪的眼里带着震惊,眼眶慢慢变红。

“你继续说下去,看看那畜生还干了什么遭天谴的事!”王妈妈虽然眼眶湿润,但还算是稳住,带着愤怒的说道。

“那农户就这么一个儿子,被吴管事打死之后就想去告官,但是吴管事拦住了他,给了他十两银子,说是要是再闹,就把那农户赶出庄子......”燕枝说到最后,心中难受不已,声音也变得模糊了。

方宴溪是既气愤又悲伤,斥道:“这个畜生!他怎么敢的啊!”

王妈妈难过之后,冷静下来,对着方宴溪说道:“娘子,按照律法,吴管事是要被处死的!咱们得收集他打死人的证据。”

方宴溪也冷静下来,一边拭泪,一边说道:“我这儿的人是不够的,拿纸笔来,我给阿娘写信。”

方宴溪写了一封信,告知情况,求助方大夫人派人暗中收集证据,方宴溪则在庄子上处理吴管事做假账贪走钱的事情。

方宴溪的动作吴管事不可能全然不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很慌,一个是真正的账本被藏好了,另一个就是他自认为可以拿捏住方宴溪一个小娘子。

没过一日,吴管事来到了主院,还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气势汹汹的,看似很是唬人。

“吴管事。”方宴溪神情冷淡,微垂的眼皮隐藏住了她那双含着狠意的眼眸。

王妈妈也看出了吴管事来者不善,上前一步,挡在方宴溪面前,质问吴管事:“吴大湖,你这是做什么!带着这些人到娘子面前干什么?”

方宴溪其实并不担心吴管事真的对自己做些什么,她知道,吴管事今日过来不过就是想要威胁自己,然后就能顺理成章带着贪来的钱和好身份去下一家,但是如果自己不顺从的话,吴管事这样的小人会做出什么也还不一定。

看来,自己得尽快求助。方宴溪这般想着。

吴管事笑眯眯地看着方宴溪,颇为猥琐地扫过方宴溪的面容:“大娘子莫怕,奴并没有想对您做些什么,只不过是,奴想要好好的活着,可大娘子却阻拦了奴的路,奴不得不前来警告一番了。”

这小人无耻得很,自己干坏事,说的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

方宴溪淡淡一笑,当务之急并不是和这个小人斗嘴皮子,而是拖延时间,去搬救兵来。

方宴溪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女使,高声道:“大郎君来了!还有,还有一个人!”

方宴溪心下一喜,哥哥来了,哥哥出门肯定会带护卫,这吴管事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王妈妈,快随我去迎接哥哥吧。”方宴溪稳住心绪,沉声说道。

吴管事心里明白过来,开始做出了一副恭顺的模样。

方之恒是准备去书院的,碰巧遇上了魏淮川,魏淮川正打算去文渊书院讨教问题,二人便打算同行,去郑州的路上刚好会路过冯州,方之恒便想着来这边看看妹妹。

方宴溪带着微笑迎了出去:“哥哥。”刚打完招呼,却忽然看见方之恒后面还有一个人,方宴溪仔细一瞧,发现是魏淮川,十分惊讶,赶紧再次行礼:“见过太孙殿下。”

魏淮川看了一眼方宴溪,没想到十三岁的小娘子这么有胆量,竟然敢自己到庄子上来考察:“大娘子请起吧。”

吴管事跟着前来,听到方宴溪的话,一时间有些慌张,太孙殿下怎么也会来?没想到方家和太孙殿下这么亲密,早知道自己就不打算走了,可事已至此,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事了。

“我和殿下正准备去书院,路过这儿就打算过来看看你。”方之恒对着方宴溪解释道。

方宴溪灿烂一笑:“劳哥哥惦记了。吴管事,去收拾屋子,给哥哥和殿下休息!”

本来方之恒想要解释自己并不要住宿,但是看到方宴溪朝自己眨眨眼睛,有些明白过来,看来是妹妹遇到了事情,便默默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