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案件整理了一番,翌日一大早,项武带着宁绝去了银青光禄大夫林大人府上拜访,
站在红墙宅院前,看门的小厮通报过后,领着两人进了后院。
一路阶柳庭花,到了古朴的亭台下,丫鬟小厮布好了茶点,林自骋正坐前方,看到二人后微微颔首。
他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那里,不紧不慢道:“贵客临门,未曾远迎,两位大人见谅。”
对上那打量的目光,项武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宁绝,见他脸色如常,眼神镇定,心中不安稍稍压下,带着人上前,拱手行礼。
“见过,林大人。”
“项大人有礼了,请坐。”
林自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项武坐下,轮到宁绝时,林自骋再度开口,问:“这位是?”
“呃……他……”
项武看向宁绝,张嘴想介绍,可话一开口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样,半天说不明白。
“在下宁绝,见过林大人。”
不等他在那里整理思绪,宁绝拱手,正对上那审视的双眼。
林自骋扯起嘴角,明明眼中带着不屑,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宁绝?哦……是那个很年轻的探花郎啊?”
宁绝颔首没有说话,林自骋喝了杯茶,继续道:“你不是在陛下面前任职吗?怎么这会儿跟着项大人来了?”
“下官现任监察司知事,为项大人所率。”
“哦?这倒是稀奇。”
林自骋眉尖一挑,又看向项武:“探花郎短短一年不到,便成了五品知事,项大人,如此殿前红人,你可要好好对待啊。”
这丝毫不加掩饰的挑拨离间,项武脸色一僵,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身后的宁绝说道:“项大人明辨是非,知人善用,无论是在本职还是待人上,定然都不会辜负皇恩。”
不像有些人,第一次见面,无仇无怨的就故意为难人。
带刺的暗讽落入耳中,林自骋却好像没听懂,只是“呵”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依旧傲然。
“探花郎文采斐然,连这拍马屁的话也说得十分好听。”
“哪里,听闻林大人年轻时,也因才华深得翰林大学士青睐,年仅二十几岁,就因举荐,直接成了右司郎中。”
宁绝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能耐,世间也难寻几人,下官更是比拟不得。”
假意的恭维,实则嘲他溜须拍马,以阿谀奉承的手段谋取职位。
如此明显意思,项武都听出来了,可这位林大人愣是半点都没觉得不对劲,他不仅没听出对方接连的明褒暗贬,还真以为宁绝是在讨好、谄媚他。
他倨傲的抬起下巴,一副“你知道就好”的样子。
“难怪宁大人深得陛下喜爱,原来这么会说话。”
自以为达成了下马威,林自骋笑意难掩,轻蔑的看向宁绝:“位置很多,宁大人请坐吧。”
少有遇到这种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还依旧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人,宁绝笑了笑,屈膝坐下,扫过他得意的眼神,一时间,完全没了跟他交手的欲望。
项武也有些意外,不过相较于林自骋的才情,他更想知道别的事。
整理着思绪,他慢慢开口:“林大人,五年前,启阳一案,是你判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