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某处大宅子里,一顶奢华小轿子悄声进去。
很快,宅邸亮起柔和烛光。
高流一身便衣,脚边跟着几个伺候的人脱鞋的脱鞋,敲腿的敲腿,还有人端来热水为他洗脚。
“爷爷,您辛苦了。”
这些人年纪都不算大,是高流收养的小乞儿做了干孙子。太监没指望有儿有女,但对天伦都很渴望的。
高流随意摆了摆手,疲惫不堪。
这时,外头来了人。
“老爷,公主府派人送来一份礼物,说是,贺您生辰的。”
高流豁然睁开眼,复杂情绪一闪,“是宁乐公主?”
“正是宁乐公主。”
果然,除了宁乐公主没人会记得他一个奴才的生辰。
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今儿也是他诞生日。
高流赤脚下地,直奔门口,朝着公主府跪下。
“老奴叩谢公主。”
磕完头,高流吩咐人把礼物呈上,其他人退下。
坐在窗边,高流娴熟的把蜡烛挑了挑,光线好了许多,端详那精致木盒,眼角逐渐带上几分泪光。
什么礼物都不重要。
重要是的心意。
再想起今日皇帝对自己的猜忌,高流又一阵心寒。
从十岁起他就在启德帝身旁伺候了,什么人皇帝最清楚不过,如今个,竟怀疑他串通他人谋害四皇子。
便是高流明白帝王多疑,此刻也心里难受。
——
工部。
李宁乐哈欠连天的刚坐下,侍郎郑尔昌就奔过来,满脸红光,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昨儿个成亲娶媳妇呢。
“公主,公主,您知道昨日进项多少吗?”
“多少?”李宁乐又打了个哈欠,昨夜想事太晚,做噩梦了。
梦到启德帝不装了,直接把太子三皇子他们毒死,然后硬捧男主那狗比登位。
男主一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囚禁,威逼她外祖父交出所有钱财。
然后和女主一起过来嘲笑她怎么做都没用的,他们是主角,她是炮灰,炮灰就该有炮灰的样子。
妈哒!
真叫人生气的噩梦。
“这个数!!”郑尔昌兴奋竖起一只手,五根手指张开,“一天就挣了五千贯,仅仅摊子费用……”
他还没说完,后头传来一道不屑声音。
“五千贯?我还以为五千两呢,郑侍郎,就算你支持公主入朝也不能睁眼瞎捧吧?五千贯也算多吗?”
郑尔昌脸色一变,不爽回头:“齐侍郎。”他阴阳怪气地扬起下巴:“是是是,五千贯才几个钱,哪里够您齐大人一顿饭钱哦,可你别忘了,这是百姓们缴纳的摊税,且只一天!还不算拉动民生经济带来的影响……”
“那又如何?拉动经济是户部的事,咱们工部就算做了能代表什么呢?”齐衡笑的讽刺,拍了拍身上官服不存在的灰尘,蔑的不行:“郑大人,不是我说你,狗拿耗子的事少做,免得户部瞧咱们更不顺眼,到时候来年拨款预算不给批,你是打量大家伙喝西北风去吗?”
“你——”郑尔昌脸泛起青色。
“齐大人,你这意思是说户部批的预算是给你们中饱私囊用的?国家发的俸禄都不算钱是吗?”李宁乐好整以暇地问道。
齐衡面色一变,立马反驳:“臣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自称臣,摆明不认宁乐的身份。
“那不然您给本宫解释下,什么叫做让大家喝西北风去呢?”李宁乐微微笑,语气看似随意,实则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