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我看到你拉走了那个纪主任,你跟他到一旁说什么去了?”想起他俩当时走开了几步低声说着话,聂书彬问道。
“我跟他落实一下玉儿入党的事儿,这个毕业分配工作时很重要”,许志明扭过头来说。
“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聂书彬不解的问。
“你不在政府部门上班,不知道这事儿。玉儿是学生会主席,挂着团委副书记的头衔,手头儿文笔又不差。如果再入了党,毕业找工作会被好单位优先考虑。”
“还这样啊?”
“还有就是到了新单位,想要提拔重用,首先应该是党员。乡里农技站的张国庆,毕业上班几年了,入党还没轮到他呢,怎么提拔啊?”许志明给她举例分析着。
“她毕业能去哪里上班?这个需要你找找门路,托托人吧?”聂书彬只是东方红信用社的柜台业务人员,还是误打误撞的到了信用社工作,对这类事情满不懂。
“现在还有办事不托人的吗?最近我一直在想,找谁说说这事儿最合适呢?最好能找到大领导”,许志明沉吟着说。
他说到大领导,聂书彬猛然想起去年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张景武坐在县委会议室的正中,好像是来调研什么干部队伍建设问题的,具体的话记不清了。
“张景武,算不算你说的大领导啊?”聂书彬扭过头问他。
“那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大领导中的大领导。我们这乡里的小干部,盼星星盼月亮,想见都见不到啊”,许志明对屈指可数的省级大领导耳熟能详,随口说完猛的眉头一皱。
她一个柜台扒拉算盘珠子的,怎么会说到张景武?“你怎么……?”
“我们俩小时候就认识,有三十年没见面了”,聂书彬轻描淡写的说着。
许志明猛地一脚刹车,忘记了摘档,桑塔纳顿时憋灭了火。
后面的一辆草绿色捷达急忙打了一把方向盘,超过桑塔纳的时候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怎么了?”聂书彬身子前倾,两手连忙扶住桑塔纳中控台的前沿。
“有这关系。你怎么不早说?”许志明拧动车钥匙,把车靠到路边,瞪大了眼睛问。
“我想着他在省城呢,大老远的,还能管到咱县里的事儿啊?”
“他能管到咱县里的每一个干部。怎么跟你说呢?他放个屁,我敢说是臭的,他就能把我的乡长给撤了。”
“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聂书彬对官场的事儿确实一知半解。
“比如他到你们单位,先主动和你握手,而不是和你们单位领导,那你们单位的领导今晚就会睡不好。如果他握手时很热情,那你们领导第二天肯定会召见你,对你另眼相看。”
“他自己能决定什么,不都是说组织决定吗?”聂书彬对他的话有些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