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犯傻了不是?组织是什么?表面上是一块牌子,一枚公章,实际上就是几个人,甚至就是一个人”,许志明耐心的给她解释着:
“比如说,我跟县委书记关系好,遇到提拔的好事儿,他肯定先想到我。只要我没有特别得罪县长和其他常委,没刨过谁家的祖坟,外面也没有人疯狂的告我贪污受贿搞破鞋,这事儿基本就定了。”
“那县长和其他常委要是不同意呢?”
“一般不会不同意。不然的话,县长和其他常委想提拔自己的人,书记也会不同意。这样双方都受到损害,只有官场的傻子才会那样”,他说完顿了顿,“当然了,傻子也混不到常委那个地步。”
“这么多干部,县委书记都能记得住啊?”
“你还别不信,谁干的怎么样他不清楚,该提拔谁很清楚。就像谁送来的礼不清楚,谁没有送礼很清楚一样。”
听他说的云里雾里,眼看快到东方乡了,聂书彬说:“那咱闺女的事儿怎么办啊?”第一次,她把乔玉儿说成了“咱闺女”。
“不着急,还有半年才找工作呢,让我想想。我先送你回家属院吧。”
到了乡政府大街上,推车担担儿的人多了起来,许志明放慢车速,碰碰她的手悄悄说了一句,“下班我去找你。”
“那事儿不用着急麻慌的,你先忙好工作。玉柱开学后有了晚自习,放学回到家要九点多呢”,聂书彬轻声说完话,关上车门挥挥手。
许志明开车刚进乡政府门口,门卫老张挥手喊住了他,“乡长,有个女人来找您,说是您的亲戚,等您半天了。”
“亲戚?谁呀?”许志明还没反应过来,刚要下车,门房里已经款款的走出了刘梅。
“表兄,可把你等来了”,刘梅热情而又毫不过分的和许志明打着招呼,就像真正的表妹见到表兄一样。又回头对老张一笑,“谢谢张大哥了。”
在门卫室里等着许志明的时候,刘梅就把两人见面的场景演习了很多次。
如果车里有熟人,她会说家里张晓琪打他,实施家庭暴力,她来找村里的老领导给解决问题。毕竟许志明当过村主任,熟人也会相信丈夫会打他,喝农药那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
如果只是许志明一个人,那就实话实说了,毕竟两个人有过多次亲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砖场王小庆那里,她是没脸、也没法再去上班了。一是大家总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好像扒光了她的衣服。二是王小庆的胖媳妇坚决让丈夫辞退她,否则自己就住到砖场去。
第二条对王小庆才是最要命的。胖媳妇搬过来住,简直是搬来一座山,隔开了许丽娜和王小庆的恩爱,他怎么能舍得这满目风情的娇小美人?
无奈之下,王小庆去找许二山。
“我这里也没有她能干的活儿啊?总不能让她当妇女主任吧?”许二山苦着脸说,“刚把她追回来。这时候让她干,也不能服众啊。”
半年前,村里的妇女主任得了乳腺癌,每周忙着去县医院化疗,眼看着就要人财两空。许二山征求了许志明的同意,让乔桂英先代理妇女主任的事儿,能干就长期干下去,不想干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