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叹一口气,找不出原因,很久之后才无奈地回道:“我困了,睡吧。”
她声音低沉:“关灯吗?”
“关了吧。”
贝一一起身,关上了灯,此时房间里只有朦胧的月光携带着点点光亮,雪球也在我旁边变得安分,它睡觉的姿势真的像球,我抚摸着它,它也没有拒绝,这个黑夜,我并不孤单。
听到隐隐几声抽泣,我下意识往贝一一看去,我仿佛看见她下午急匆匆地乘飞机从嘉兴奔波到重庆的忙碌身影。
思绪越发变得杂乱交织,心中隐痛,眼睛像止不住的水龙头,在黑夜里,我可以肆意让泪水在脸颊流淌,侧躺着印湿半边枕头......
次日,办好出院手续,医生给我开了一个周期的药,疗程半个月,到时候再看情况加量或者减量。
同时交代一定不要乱想,尽量多看一些治愈的文字,贝一一打开了备忘录,将医生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在了上面。
......
“还有钱住酒店吗?”我向贝一一问道。
贝一一摇了摇头。
“把微信加回来吧,我给你转。”
“早就把你移出黑名单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这么久了,你一直没有给我发过信息......”贝一一情绪低落。
“你不是怕和我联系,我肯定想不到,你会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
我一次性给她转了一千,随后自己先往家里走,没想到她却跟上来了。
“是不够?”
“不够。”
我满脸疑惑:“涨价了?”
贝一一不苟言笑地说:“你不跟我走,那我就在重庆陪你......我在你住的小区租房子,怎么样?”
紧接着,还没有等到我回复,她又继续补充:“这次你不许赶我走了,你之前还求我跟你回重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有些为难,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时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怕伤害到她。
贝一一从我手上抢走雪球,以商量的口吻分析:“我们住在一个小区,养一条狗,多好啊,像邻居一样,我又不会打扰你,你想干嘛就干嘛。”
“我住的那个小区是最破的,里面的房子都不怎么好,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房。”
“不行,万一你一激动,要来个自杀什么的,我赶都赶不过来。”贝一一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舒心地对她笑了笑,说道:“我没有那么想不开。”
贝一一思考了一会儿,妥协道:“那我自己去找房子,你先去忙。”
我点了点头,她又把雪球送到我手上,自己先一步离开,我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在网上给雪球订了一个简单的家,而后又买了几袋狗粮,第一次养宠物,我还不是很懂,需要上网查教程。
拿起手机,我又下意识地打开了和陈卉的聊天记录,她没有给我发信息,我胸口一阵闷,也没勇气为我的不坚定给她道歉。
一直盯着手机惆怅着,时间慢慢来到十点,我才想起来,有天晚上唐籽给我打的电话被挂断,而她也没再继续打,我给她回了过去。
以她的性格,怕麻烦别人,可能以为我挂电话是打扰到我,所以就没了后续。
她接通后,只是向我交代当时也没必要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我店里需不需要招一个收银员。
我想了想,现在也没事做,可以去做收银工作,回复她不用。
然后,我把咖啡店利益分配问题重新和她商量了一下,除去设备和员工的工资,我们四六开,我四她六,我不能白捡她的便宜。
......
我的目光无意间看向了那个水杯,里面的宝瓶吊坠是我送给陈卉的,但现在却在我手上,心中一阵失落。
她走的时候肯定带着恨吧?
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不坚定,把她伤的彻底,我也不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一方面想要她回来,一方面又想把她请开……
我收拾了一阵,去了自己的咖啡店,罗欣正帮我打理,在前台弹吉他,喝咖啡的人很有兴致地合着节拍晃动着手指,氛围轻松。
“你别这么卖力,我可付不起工资!”
罗欣笑了笑,回应:“友情出演,谁要你那点钱......对了,这里有一封信,今早在咖啡店门口看到的,你拿去吧。”
我从她手上接过,不敢打开,这是陈卉常用的信纸,在大学里,我经常收到她用这种纸张写的信,她很重视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