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兰撇撇嘴,语气中含着些许幽怨道:“你管我爱不爱他,高中的事,顶多算好感,好感没了就分,不成熟的情感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他很在意这段感情……”
“我知道……当天晚上我看见你俩在操场发泄了,他跑了两个小时……跑哭了……我当时心里也不好受……”汪兰语气沉重。
为缓解沉痛的气氛,我向她调侃道:“果然,动了心的女人眼里只有她爱的男人,我当时也跑吐了,你却只字不提。”
“我管你吐不吐?跑十圈不到就吐了,还好意思卖惨?”
她话音刚落,伍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没犹豫地接通了。
“胡图图,我今晚就能到重庆,聚一聚?”他语气欢悦。
汪兰就不那么自然,但她并没选择走开,似乎还特意竖着耳朵听电话,我给她递了递,她摆手拒绝了。
“不耽误你事儿吧?还特意飞一趟重庆,伍总日理万机,慎重啊?”
“顺带来这边找投资项目,你准备接机啊?”
“那行。”
挂断电话后,我疑惑地问汪兰道:“你说,他是不是专门来看你的?”
“肯定不是,他会躲着我……”汪兰以低落的语气说道,还包含了悔意。
而我却是麻木了,好像把伍江想成了另一个我,至少我是会选择躲避的,感情这东西,很复杂,此刻我也不好受,我是万万没想到,仅一天时间,陈卉便订了婚……
苦笑一阵,眼睛又开始发痒,我扭转头去,努力克制,汪兰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毕业后找到他,他当时在哈尔滨开电竞酒店,事业还没做大……他是抱着半岁的儿子来赴约的,我当时差点没绷住……但我没办法,是我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对他的爱意……一切都已经晚了,所以我也只有选择成全……”
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为她所说感到十分错愕,毕业到现在,伍江那孩子恐怕三四岁了吧?成家立业被他玩的明明白白……
看着有些悲痛的汪兰,我安慰道:“说不定是他专门去哪抱了个孩子,忽悠你的,他哪像是成了家的人啊?”
她冲我摆了摆手,可能是不想继续说这件事,我开口向她问道:“不懂得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都沧桑了许多,晚上你去见他吗?”
“不去,你该走了,知道的有点多。”
她说完,便吆喝着我出门,和上次一样的离开方式,被她下的逐客令,可我脑海里又想起她独坐店内看着枯黄的梧桐发呆的模样,孤寂,萧条……
人一旦动了真心,便会被沦为感情的奴隶,很明显,她彻底沦陷了,如果伍江已有家室属实,那么她必定爱而不得,这是上天给的惩罚吗?对感情迟钝的人进行的惩罚。
边想着他们之间的事边往回走,却在不经意间撞到个女人,我急忙拉开身位,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而她也是同样的反应和动作,但在下一刻我彻底傻眼,怎么是陈卉?
我又急忙移开了看她的视线,表现得十分窘迫,我的脚步定住了,想逃离又不敢移动,她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责备道:“走路不看路,不好。”
我这才扭转头去看她,她又把自己锁住了,看不出喜怒哀乐,本能地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她很自然地举起手上的袋子,回应道:“买灯泡,家里的灯泡坏了。”
她说完又急忙补充道:“附近就只有这一家卖这种E27螺口尺寸的灯泡。”
“哦。”
我应了一声,她便自顾自地走了,我在原地站立许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难受,我已经没勇气继续和她纠缠,她已订婚,她和李文健的婚姻会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同,可谓门当户对,我好像能理解汪兰的感受……
许久,远处又匆匆跑来一个人,在我跟前停下,气喘吁吁,给我递了二十块钱,开口道:“刚才少补了那姑娘二十块,看你们认识,请你帮个忙,还一下吧,她已经走远,我没看清往哪个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