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辅大人,部堂大人给我举了懿文太子太子妃和太宗皇帝皇后之例,质问我二者是否不够家道清白,贤良淑德。”
李梦阳无奈道。
户部的一切,部堂大人都听他的。
唯独在为陛下在国朝选妃的事,坚决不肯让步。
而且,有理有据,举了些例子,来堵他的嘴。
在国朝初期,也就是太祖洪武年间,皇族联姻勋戚、柱国大臣,还是稀疏平常的事。
懿文太子朱标太子妃,是开平王常遇春之女。
太宗皇帝朱棣皇后,是魏国公徐达之女。
太祖其余之子,大多所娶之女,也是勋贵贵女。
这之中,尤其是太宗皇帝的徐皇后,与仁宗皇帝共同坚守京师,为太宗皇帝稳住大后方,完成靖难清君,立下无上功劳,最为瞩目。
部堂大人拿出这样的例子,他就是有再多寒门皇后例子,也不敢反驳。
“这刘成学,到底想干什么?”
李首辅同样不敢接话,质问道。
以前这孙贼在内阁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
怎么去了户部之后,就开窍了呢?
开窍也就罢了,在政事上多努努力,也能让祖父安安心,可却是这些事上面。
怪哉。
“部堂大人说,据他观察,贵女相貌,多在凡女之上。”
李梦阳硬着头皮道。
这种话。
出自九卿之口,着实不应该。
但是部堂大人又搬出了孔圣人的“食色性也”,令人哑口无言。
李首辅、谢阁老,感觉人有点麻。
出自勋戚、官员、名门的贵女,常年不经风霜雨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比那些饱经风霜日晒的民间女子,出落的显得更加俏丽。
这孙贼,就是奔着谄媚逢迎陛下去的,誓要挑选全国朝最美的女子给陛下,根本就没考虑别的。
“天赐,你就没给刘成学讲外戚乱政的事?”
“回首辅大人,部堂大人说,陛下有太祖皇帝、太宗皇帝的英明神武,必然能像太祖、太宗皇帝那般,令国朝无外戚之忧。”
李梦阳提了口气,无语道:“亦或者,是谁觉得陛下比不了太祖皇帝、太宗皇帝?”
“……”
李首辅、谢阁老心里直骂这孙贼的祖奶奶。
将国朝选妃和陛下圣名捆绑,质疑呈文,就是质疑陛下圣名。
“国朝选妃,不是该礼部负责吗?礼部在干什么?”
“回阁老,礼部被部堂大人说服了!”
是啊。
搬出了太祖皇帝、搬出了太宗皇帝、搬出了徐皇后,还搬出了孔夫子。
礼部自诩为孔圣继礼学,夫子门徒,怎敢去反驳?
“刘成学是故意等希贤走后,才送来呈文的吧?”
李首辅头疼道。
心里满是后悔之意,早知道就不接受老友托付,照看那孙贼和户部了。
“是的。”
李梦阳点点头,继续道:“部堂大人害怕次辅大人拎着天子剑砍了他。”
天子剑。
虽说是陛下授予刘次辅清丈国朝田亩之用的,但剑本身为国朝铲除奸佞的作用,是没有取消的。
用天子剑砍个位列九卿的奸臣,非常合理。
“这孙贼倒是自我认知准确!”
一向以温文尔雅说服他人的谢阁老,也是被气笑了,骂出了脏话。
像这般谄媚逢迎,且不加掩饰的九卿,古来都少有。
“那这道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