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山里之前确实发生过的那些事实,导致除了零星的几个知情者以外,城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玉瓶山真的安全,所以最近我也听到了不少路人说我让奴隶去伐木就是在草菅人命。
我的这帮学生们自然是向着我的,可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我和他们朝夕相处,平日里也算有说有笑。他们在乎我的名声,也在乎我的情绪。甚至在自己也不相信玉瓶山安全的情况下和那些路人争论,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在乎后山的奴隶是否真的安全。
如今名义上我是被软禁在城里赎罪,可事实上我绝对算得上是特权阶级,后山死一个奴隶也不过赔三万块钱,钱还不是我出,那我还有理由关心那些低我一等的人吗?
几日后塔木春带着人进山看了一下,确认福砚他们真的是在烧炭,我这疑惑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听说炭窖周围几乎被建成了一个小型营地。
“唉,就当促进就业顺便给高老庄创收了吧。”我自己嘀咕一句,
我是觉得完全没必要弄得这么好,等院子里的铁矿石炼完,那木炭也就没用了呀。
“我看见山上有很多大树,那要是都砍回来卖,肯定是个好买卖。”塔木春对我说。
“行啊,等我们的炭烧够了,那个营地卖给你,你可以派人继续在那砍树。”我觉得塔木春这个提议也不错,靠山吃山天经地义嘛。
“但那大树都离得比较远,山路可不好运啊。”说到这塔木春朝我靠近了一点,“文赛兄,你能不能再做些天雷?我们在后山修一条路出来。”
我再次拒绝了他。
又过了五日,第一批木炭终于拉进了城,大概一千斤左右。三十个奴隶一个没少,而且有一个还捡到了宝石。我对于宝石并不了解,但看它那锋利的边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黑曜石。火山周边捡到黑曜石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没想到那石头那么贵,交给塔木秋后直接让那奴隶恢复了自由身。
我本想着这下肯定没人再说我草菅人命了吧?可意外第二天便发生了,黄昏时福砚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那些奴隶昨天听你说这山里应该有很多那种宝石,于是今天都下意识地低头找,结果就没注意到倒下的树。”福砚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我原以为自己比别人对这些奴隶有着更多的同情,可我居然连伐木工本身就是死亡率极高的职业这种事都给忘了。对待这些毫无伐木经验的奴隶,我也从来没有提醒过他们伐木的危险。还他妈的跟他们讲什么狗屁黑曜石的来历。
这种愧疚让我绞尽脑汁地列出了尽可能齐全的伐木规范,然后又连夜买下了两个奴隶专门充当安全员。当晚我还梦到了西西亚和那个死去的奴隶,他们拉着我一起投胎,说我只有自己成为奴隶才会真正地关心奴隶。这让我直到早上起床依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