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会兴奋地丢掉所有的衣服。在寒风中独自唱歌。唱那些只属于自己的歌。唱那些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歌。我甚至还想找一个男孩子与他……我想体验一下那个滋味。我很失望。那些男孩子却远远地逃离了我。
我不是个好女孩。可能还是一个坏坏的女孩。我不喜欢被别人遗忘的感觉。我不喜欢一个人流眼泪。我甚至不再喜欢倾听姐妹们说自己的心事。实际上我没有姐妹。我发觉。我一定是病了。得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
一个男孩子走过来。给我轻轻的穿好了衣服。温柔地抚顺了我那凌乱凌乱的头发。正当我想要说声谢谢什么的。他却消失在街道的远方。灯光不能照亮的黑暗里。我好恨他。我流泪了。我却哭了。
月。依旧沉沉的。夜。越来越冷。我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我不想再站起来。街灯都灭了。一切都黑了。我没有蜷缩在一起。我的世界却安安静静了。
别了。别了。也许。明天的第一缕阳光会照在我小小的尸体上。总有点卖火柴小女孩的下场。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阳光般的温暖。我虽不再呼吸。不再心跳。不再觉得冷。但我却不再疼痛。
我想。我终于幸福了。我终于幸福了。
兮兮
某月某日,晚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一篇。就当作是怀旧吧!我总觉得有些麻木的疼痛,读起来还有那么点感觉。就像喜欢一首歌,原因只是有感觉,就这样简单。师哥说,他写不出那些干净纯洁的文字。事实上,他真的很难写出那些文字了。师姐的离开,就像那些文字一样,回不来,永远回不来。呵,这句话好像说反了吧!用师哥自己的话说,就是找不到从前的那种感觉。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就想发泄,老天残忍残酷,该死。
刚来这个家时,我以为只有师哥一个人。晚上师姐的到来,多少令我有些失望有些灰心。当然,师姐只有惊喜。她说,她终于有一个姐妹了。幸福的满足,我们从此就相依为命。其实,我们三个都是孤儿。我就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孤儿。大概是缘份,才使三个天涯沦落人走到了一起。
幸运的事是,师姐先我两年与师哥相遇。不幸的事是,我后师姐两年才与师哥相遇。两年,呵,意味着什么呢。瞧,有我这样说话的孩子么。不过那些文人就可以这样去说,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
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上天的。毕竟有人收留了我。而且,还没有寄人篱下的卑微感觉。我想,收留,这个词用得不好。可惜,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就像找异性朋友,情急之下只好“将就”为上策了。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餐过后,我就正式加入了这个两口之家。本小姐摇身一变就从一乞丐变成了一家之主。真是造化弄人啊!当然,就目前来讲,这主人不只是我自己。且我也没有“专政”的邪念,那,真的好幸福啊!对了,师哥整的饭菜虽然简单传统,却堪称美味。真的。所以,这里要夸奖一番了,否则对不起天地良心。所以,我吃了好多好多,他们就在一旁微笑。
次日,师姐就送给我一把钥匙,兮兮,从此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虽然,我对这事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击中了。过去了,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总算过去了。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唐突,往事却如隔千年般遥远,遥远。
在这之前,我想都不敢想,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有个家。更不用说,自己会成为一家之主。这个家里,没有温柔体贴的老公,也没有活泼可爱的宝宝,只有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这就是我的家。我头昏得好像要幸福死掉一样。师姐扶住我关切的问,怎么,你不舒服么。我无法控制自己,拥在她的怀里。这是有生以来,我收获的第一句关心,我怎能不感动啊!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地淌落了,好多好多。
有家的感觉就是温馨就是幸福啊。我坦白说,没事,我是被感动的。乐极生悲吧!哦,不是这个意思的。师姐就微笑,那样天真纯洁的美。傻丫头,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啊!然后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们一起哭了起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姐妹之间的患难与共,心有灵犀。第一次有姐妹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是那样的温暖。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第一次”要发生。
我的心一阵阵如刀割般难受疼痛。我终于放声哭泣起来。且我要痛痛快快地哭。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好久好久。终于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哭泣,我要把这么多年想要流的眼泪全部淌出来。一点都不要剩下。我才知道,难怪好多女孩都喜欢落泪,原来流眼泪是这么的幸福。
那时我认为,师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丽的天使。现在也是,一辈子都是。师姐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啊!是那种清纯至极的美丽与气质。所以师姐走后,我就“企图”扮演她的角色。因为,我要挽救我的师哥。后来才知道,师哥的日记里这样写下,当我看到兮兮努力去扮演小蛮时,我的心里除了感激,更多的却是疼痛。我没有想到,我的爱会一次次刺痛师哥那颗布满伤痕的心。真的很对不起啊!师姐还陪我去镇上买了羽绒服,外套,鞋子,包包,胸罩……鞋子是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小皮靴子。白色的,高跟的,前面尖尖的,走起路来当当响的。包包一直是我好奇的东西,为什么那么多女孩都背着一个,这多麻烦啊!那些包包五花八门的很有意思。师姐说,可以放一些女孩子专用的东西。我就好奇,女孩子专用的东西有这么多么。胸罩是那种很清纯的粉红色,我以前是根本不用的。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前胸已经有些隆起,有些成熟美的风韵了。我在穿一镜前看着自己即将丰满的身体,暗自想笑。我甚至自私地想,为了保持身材,将来不要生小宝宝。我听别人说,生了宝宝,身材就毁掉了。看来我不是一个好准母亲恩。我知道这一切一定花了不少钱。师姐却说,女孩子一定要学会打扮自己,才能惹人怜爱哦。
我有了鞋子,有了包包,有了所有幸福女孩应该拥有的东西。从这一点讲,我应该是一个满足欲不强烈的女孩。我想,我不是那个冬日里露宿街头的女孩了,也不是那个邋遢没人理的野丫头了。那种日子已经被翻阅了。希望,永远永远。我的心太乱。
师姐一边给我打扮,还一边叫我小公主什么的。甜甜的好听的声音。那么的亲妮,那么的动听。可惜,再也听不到了。那一次,我又流泪了。我始发现,眼泪这东西真的不值几个钱。倒不是因为我势力才这样说的,实际上我没那么势力。也许,我积攒了那么多年的眼泪,真的要在一段时间泛滥出来吧!我只是感到没来由的委屈,委屈。一下子又扎到师姐的怀里。师姐柔柔的抚摸着我的脑袋,也哭出了声。那时我又知道,有姐妹陪自己哭泣,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师姐,我永远的好姐妹。
我们三个人都是喜欢写点什么东西的。幸运的事是,还有些人喜欢看。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们便会探讨一些关于写东西的什么东西。我觉得“探讨”这个词用得很装逼,师哥,师姐,还可以,我就不行了。我只是玩玩而已。我居然发现,我也破天荒的有了所谓的梦想。就是,能靠写字得来好多好多的钱。听起来有点现世有点小民意识吧!不过,这是发自肺腑的真话。当然,这只是奢望罢了。我只是想,把这么多年想说的话变成文字而已,就这么简单。至于有没有人看,根本不在乎。我非作家,我怕啥。不过,有人爱看就更好了,起码能卑鄙地赚些稿费。
师姐是真的相当一名作家,非常有名的作家。不是奢望,那是实力。只可惜师姐英年早逝,要不然一定会红遍文学界。师姐走后,我曾悲痛地想要完成她未竞的事业。考虑到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只好悄悄作罢。我对不起师姐,一直就对不起师姐。
师哥从来没有谈过自己的梦想,但我坚信,他是有梦想的。至于是什么,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们三个人还真是一家人,比真的一家人还一家人。那时,我就在想,师哥师姐结婚后我该何去何从。我是怕了从前那种流浪的生活。现在想来,真有点小人度君子什么的。师哥和师姐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放心吧,在你嫁出去之前,我们是不会成家的哦。我当时真的感动至极。一个陌路上的陌生人值得你们这样去做吗。我甚至可笑的怀疑,莫非他们有什么企图,事实证明不是的。看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爱存在的,不至于让人随便绝望。我又担心,如果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怎么办。呵呵,你们岂不一辈子不能生小宝宝了。他们说,那我们就等你一辈子好了。师姐说,我就不信好女孩卖不出去恩。师哥说,是啊,好女孩没人买,除非天底下男人都瞎了眼恩。真是妇唱夫随啊,我好羡慕啊。我生气地翘起小嘴,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撒娇。撒娇,在以前是没有资格的,因为没人宠着。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说,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说句不谦虚的张扬的实话,我真的很有几分姿色。只不过在以前,这种美被掩埋了,自己没有时间发现发掘。呵呵。他们就道歉,对不起啊,我的小公主,原谅我们好么,嗯。说着,他们便往我的碗里夹菜夹肉。既然都这样了,我还能不给人家台阶下么。你说呢。其实,对于一个人,尤其是没有品尝过爱的滋味的我,只要有一个人把她当做小宝贝。哪怕在别人眼睛什么也不是,甚至根本就什么也不是。不过,就有了撒娇可爱的资本。她就会像个娇小孩一样感到优越感到幸福。我就是这个幸运儿。不是,应该说是这些幸运儿中的一个。我想,天底下一定有好多好多这样的幸运儿。我信。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真的很好。
至于师姐的离开,颇有点戏剧性的味道。就是很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也可以说,电视成了现实,或现实成了电视什么的。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些矫情虚伪的东西会在现实中残酷地上演。我恨,我好恨。只不过师姐替我挡车后没来得及说那句,你要好好照顾兮兮什么的托付,就一声不响地丢下了我们。当然这个“你”指的是师哥。我就不去管了。如果不是师姐走了,那么该走的人,一定会走的人,就应该是我。我恨,我好恨。恨自己粗心大意连累了师姐,恨师姐不理智的推开我,恨那个司机成功的逃逸,恨那些冷漠的旁观者无动于衷。我对不起师姐,我对不起师哥。师哥说,换作是我,我也会的。我想,换作是我,我会么。我想,师姐一定有好多好多话要讲。只是上天太匆忙,仓促之间没有给她机会就掩上了那扇门。我就再也听不到那样好听的声音了。所以,我也恨上天。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亲人的死亡,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绝望的痛苦。真的很残忍很残酷。师哥抱着血肉模糊的师姐奔跑奔跑。撕心裂肺的呼天抢地的悲痛。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那个美丽天使的身影一瞬间就在我面前真真切切的倒下了,永远没有起来。我才知道,师姐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一刻我呆住了,只有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是啊,那个比亲姐妹还亲的姐妹就这样彻彻底底地离开了我。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情地定格。
我没有像师哥那样悲痛欲绝地死去活来。我感到命运是那么的不公与残忍。我终于止不住自己。是啊,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师姐,你为什么那么傻。师姐,你还没有等到我出嫁,怎么就离开了。师姐,你还没有和师哥生小宝宝,怎么就离开了。师姐,你还没有实现作家的梦想,怎么就离开了。太多的没有,没有。而这一切,师姐是听不到了。听不到了。
离开的人痛苦,活着的人更痛苦。到了后来,我终于真的没有了眼泪。唯一能够说明一些什么的眼泪居然在最需要的时候枯竭。我真的很没良心。泪水啊,你们都躲到哪里去了。我对不起你,师姐。
我在梦里,常常看到师姐微笑时的样子。依旧那样的甜美迷人。师姐没有怪我,一点都没有怪我。师姐的声音若即若离地飘来,缥缈不定虚无。替我照顾好你师哥。我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在梦里没有死亡的阴影。正当我要跟上师姐时,她却恍惚间消失不见了。我大声呼喊,师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出来啊,你出来啊,你不要吓我啊!然而,没有那种甜甜的声音。只有,无助的回音。
我从梦中惊醒,紧紧的抱住自己,浑身浸着虚虚的汗水。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我承认,我害怕死去的人,但对于师姐,一点也没有感到过。我想,师姐是不会吓我的。是吧!我看着左边空空的被子,师姐好像还在身边。我抚着床头师姐的遗照,看了好久。依旧是那样的笑容,甜甜的很好看。结果我就哇哇地大哭起来。熄灯后。以往都是两个姐妹倾诉彼此的心事,彼此的悄悄话,彼此的小秘密。那些属于少女的情怀。有时我们会在一个被子里。她总是把被窝焐热后,才让我钻进去。而如今却清冷了好多。也许过往的幸福真的过去了,好事不常在嘛!每当我痛哭出声时,师哥就会跑过来安慰我。其实,最痛苦的一定是师哥。只不过,他不想看到我自责我难过的凄楚,表现的很坚强,很铁石心肠。然而,逃脱不掉我的眼睛。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痛,疼疼的。我扎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我明显感到师哥的身体不住的颤抖,颤抖。师姐,我该怎么办。
我害了师姐,是我害了师哥。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师姐离开后,师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而实际上,他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有时竟然恨起师姐来。你说,我还是一个人吗。她对我这么好,我居然恨她。就是因为她太优秀,我不能占据她在师哥心中的位置。我甚至有点狡黠,师姐走了,正是给我创造了机会啊!这样想来,我真的很小人,很卑鄙,很该死。我他妈的真不是人。就像刚来时,看到这么优秀的师姐,就不由自主产生些恶毒的嫉妒,同样的不可饶恕。所以,我认为爱情面前,我们都是自私的。我是真的爱师哥,师哥真的爱师姐,当然师姐也真的爱师哥。我就不明白,真爱往往掌握在两个人手里。怎么到我们这里,就成了三个人。既然是三个人,为什么师姐还要退出。我宁愿三个人也不愿两个人。即使要退出一个,也应该是我。不是么。我要哭,我还是要哭。
当师哥把我抱起来的一刹那,我真的感觉好幸福。以前,我在无数个梦里梦到自己变成了师姐。然后师哥就抱着我旋转。而现实中,很难发生。那一刻,我真的想把所有的幸福全部给他。当然也包括自认为宝贵的身体。(感觉有点自轻自贱吧,但的确这样。)只要他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绝不反抗。他没有,他一直没对我怎么样,我有点失望的落寞。
我一直以为,是师姐妨碍了我和师哥的发展。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即使没有师姐,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非分的结果。这一切就像上天注定好的一样。我们只可以有兄妹之情,不可以拥有兄妹之间的爱情。而我想要的恰恰是后者。我需要一个男人来爱我,前提是我很爱他。情与爱情就只差一个字,这味道就大不一样。对于我,是有天壤之别。
师哥埋头写东西的那段日子,我总会做很多东西弥补他所失去的一切。不知道师姐在那里,是怎么想的。我想,她一定会同意我这样做。为了他,我学会了烧饭学会了炒菜学会了洗衣服。但他很少让我做这些。我们沉默得吃饭,偶尔也会开心一点。师哥总会笑着说,不错,有进步,快赶上我了啊。我不习惯也不喜欢勉强的笑容,我觉得太残忍。我宁愿师哥骂我打我,甚至把我开除出去。(本来我就是被捡来的,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吧!)我一点的怨言都不会有,真的。绝对没有。他没有这样做,他不会这样做。他越是这样的无所谓,我的心越是刀割般难受疼痛。
我常常一个人看着他孤独寂寞的身影,很无助。我就会默默地掉下眼泪。有时我就觉得,是我害了师姐,是我害了师哥,是我害了这个家。我真是一个害人精。我害了那些最爱我的人。我也曾想过要以死谢罪,但我没有勇气。最后还是妥协,向命运妥协。我已别无选择。只要师姐能做的,我全都去做。师姐不能做的,我也去做。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像师姐了。尽管我知道,这样复制来得生活,多么艰辛多么痛苦。很索然无味。但是,我一万万个愿意。我甚至想要替师姐给师哥生几个小宝宝。这年头一晃而过就消失了。这是不可能,纵然太阳真的从西边升起。
师哥是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做那事。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不想对他不爱的人负责任。事实上,我也不想要他负什么责任。我认为,那样太虚伪太矫情太流俗。
我也曾卑鄙地想过,在饭菜里放点药什么的。可是,当我看到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我就心软了。我不忍心再次打击那颗心,我怕那颗脆弱的心会禁不住崩碎。
师哥已经好久没有刮过胡子,更显得沧桑憔悴,灰死了一般。以前的他,生气勃勃充满朝气和快乐。现在,他已经不是了。他变了,彻底地变了。我变了,也彻底地变了。
我们都变了。
(三)这不是逃避
不是,不是的。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责怪过兮兮。又谈何原谅不原谅的呢。我说过,换做我,我也会这样去做。只是小蛮先我一步罢了。纵使我对她说,小公主,我原谅你了。她会相信么。她会当作是同情是怜悯,我不能。我知道,我们两个人都在努力掩饰着什么。却因为演技的拙劣,一次次被对方看穿。好在我们藏着明白装糊涂,却很心知肚明。真有点可笑的元素。
我一直想要把自己埋藏在文字之中。企图淡忘那满是裂痕满是疼痛的过去。可惜,我没有成功。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看到我此时的样子(不是颓废,而是麻木),会伤心会难过。一个是小蛮,一个是兮兮。小蛮,走了,走了。走了的人是回不来的,这我明白。
在无数个黑夜的梦里。小蛮甜甜的微笑。是那么的好看。她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一句话,就是要好好照顾兮兮。我答应了她,嗯,放心吧,我会的。待我要追上她时,她却在视线里怦然零碎了。我醒了,无数次被这个梦靥吓醒。梦里的小蛮还是从前那个小蛮。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我。看来,我们只能在梦里见面,在梦里说话。我听兮兮说过,有人陪着吃饭就很幸福。我却觉得,有人陪着说话就很幸福。她总是重复那句话,答应我,照顾好兮兮,好么。是希望是祈求。我想,这应该是她临走前最想说的一句话吧!我抬头看到枕边抚摸了好多次的照片。干净美丽的天使。哭了。我记不清这是生平第几次落下眼泪。自从小蛮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破天荒地流下眼泪。所以我不是一个坚强冰冷的人。之前,我认为是的。我认为,流眼泪只是女孩子专长的事。我就曾看到,小蛮和兮兮多次抱在一起哭泣。且,有时还会莫名地笑出声来。我问,你们没事吧。她们就笑,你不明白,不明白的!也许,流眼泪是女孩子特有的小秘密吧!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事实上我已弹了好多。也许是真的到了伤心处吧!
那些过往的幸福和快乐,渐次在脑子里放映。直到头痛得无法忍受才胡乱地飘散飘散。我泪流满面地捂紧脑袋,用力摇,用了去摇。这疼痛却丝毫没有减弱。我就怀疑,这是小蛮对我的惩罚。原因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兮兮。
这时我就会听到兮兮从梦中惊醒的尖叫。我猜,我们梦到的是同一个人。我没有去验证,我怕她会那个什么。我赶紧穿好衣服跑过去,才发现她和我一样。两个相依为命的可怜的人儿。我们都早早地熄掉灯,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忙着什么。我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结果就忘掉了关它。师妹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我们没有开灯,也许暴露在灯光下会显得更加惨白。彼此会更加难堪。我们只是沉默,钟摆的声音不停作响。更显这黑夜的孤独与寂寞。她扎到我的怀里放声哭泣。然后变成微微的低泣。最后就好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如婴儿一样。
我有时也会安慰她几句什么的。但我实在不算内行。大多时候,我会抚弄着她的长发,感觉很舒服,是那种洗发水的清清爽爽。我觉得,她就是一哭闹的小孩子。我只能用“哄骗”的方式,逗她开心逗她笑。而不能发脾气把她震慑住。我清楚,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是一张恬静可爱的脸。恍惚之间,我可能会误认为,兮兮就是小蛮。小蛮的一切,好像都已被兮兮完好的复制。不过我绝对没有糊涂到这种地步。分不清小蛮是谁,分不清兮兮是谁。小蛮是谁呢,我该怎么说。至于兮兮,一直认为是我的好妹妹。比亲妹妹还要亲的妹妹。(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有亲妹妹。)我不想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也不能有什么想法。
这一切就像上天安排好的,改变不了,永远都不会。
兮兮是一个不幸的女孩,甚至比我和小蛮还不幸。我在无意间看到兮兮写下的一篇《弃儿-写在N年前》。我流下眼泪,再一次流下眼泪。不是矫情。我清楚兮兮的过去不是很好,没有想到会这么糟糕。我还是很惊讶。看来,我对兮兮的关怀太少了。少之又少。
我发现兮兮也会写这样的文字。就是不在清纯不在干净的那种。我分明看到那两页纸是被什么浸润过。模糊了斑驳的字迹。我的心在绝望的同时,更多的是咯噔的疼痛。我真的很对不起兮兮,对不起小蛮。
不幸的事是,我没能给兮兮守住这个秘密。正当我把它收拾起来放回原处时,兮兮笑嘻嘻地跑进来。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我想要解释什么,却开不了口。看清啊,我说的是开不了口,不是没有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呆呆地看着对方,好久好久。我一定深深地刺痛了兮兮心底最软弱的一处。我是个残酷的凶手。我为什么要看这些。我真恨自己的一双眼睛。
兮兮痛苦难堪的表情。我才知道,她生活的并不快乐。甚至,比我承受的东西还要多,还要多。兮兮转身跑进秋天的雨幕里。我也跟着跑了出去。我们浑身湿淋淋地在清冷的大街小巷里穿梭。整个一落汤鸡。颇有点沦落街头的凄凉。那些熟悉的大街小巷,不知走过多少回。留下了多少青春的记忆。
大概是天气寒凉的缘故,大街小巷里没有几个人影。雨滴敲打地面的声音,混浊的脏水哗哗的流淌。那些干干净净的墙壁。小镇的雨水可以涤掉任何的肮脏与丑陋。雨过天晴,会是一片澄澈明净的天空。淡淡的,蓝蓝的。
我们默默地走到“老交情”。那个熟悉的面馆,那个熟悉的位置,有多少熟悉的身影。我要了一碗热热的牛肉拉面。我对小姐说,多放香菜,多放香菜。一路上,我们没有说话。我觉得言语很苍白,很无力。我们对坐在靠窗的位置。彼此看着对方。窗外阴冷的风刮着冰凉的雨,咆哮。跌撞在玻璃上,当当作响。我没有闲心,那玻璃足够结实,是否会被击碎。小姐奇怪地看着我们,想要说些什么,却摇了摇头没有开口。我们打着哆嗦,不住的哆嗦。这面闻起来,酸酸的感觉。应该放了好多醋吧!我已经分不清,是雨水,是泪水,是汗水,从兮兮的脸颊滴落。涩涩地掉在面里。我试图去呵护她,却总是伤害她。她的心一定好痛好痛,我宁愿这短暂的疼痛。疼痛过后,我们两个都会获得解放获得自由获得重生。不必再掩饰,不必再伪装。那样的日子,真的好累好累。真的!
奇怪的事是,淋雨之后,我得了一场病。一向纤弱的小公主却安然无恙。我就很庆幸,生病的是我,而不是她。毕竟,生病这事,别人无法代替,也无法承担分享什么的。兮兮忙里忙外照顾我两天,她自己就很憔悴。我有点过意不去。不过,生病挺好的。我就在想,难怪好多人巴不得自己得病。兮兮却说,咱们是好兄妹,谈这个做什么。我只好尽快好起来,否则非把小公主累掉。我感动。我心疼。
其实,我曾尝试着爱过兮。事实上也努力那样去做了。后来发现,我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我不想勉强,我不想伤害她,不想伤害我自己。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们生活的很融洽。也就是所谓的正常。我想,我们已经从小蛮的阴影中挣脱出来。终于挣脱出来。
如果说,两个青年男女居住在一起,不发生男女关系,鬼都不会相信。我该怎么说呢。那一天夜晚,她提出要和我做那事。没有丝毫的羞涩,很坦白。是的,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矫情做作。但我还是有些吃惊。
我知道,这在年轻人看来,再正常不过。我还知道,这是许多年轻人渴望并向往做的事。如果不是,才不正常。不过,我要说的事是,又有多少人为之付出,为之流泪。不是保守,不是传统。当我把她抱到床上时,我发现,我不能。真的不能,不骗你。我之所以不能,并非没有能力。我不想一错再错。
我知道,一个女孩子(特指兮兮)主动提出做这事,需要多大的勇气。一定比我拒绝的勇气大。我也知道,一个女孩子(特指兮兮)被拒绝后,要承担多少的东西。我说,对不起,我不能。
兮兮,没有向流俗那样,委屈地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她淡淡地笑了,没有关系,我只是开个玩笑,千万不要当真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柔柔的泪光。
时间定格在这里。呵呵,什么叫应该不应该的。我不清楚,这些日子怎样熬过来的。我想,不应该是我,应该是我们。这时,小蛮已经离开好久了。
也许,我们两个都已成熟。学会了承受。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都已变得自私,变得世俗。
这一页,总算被翻过。
(四)走了,都走了
我也离开了。
师哥走了,真的走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师哥临走前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总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我没有送他,我怕我会在他踏上列车的那一刻,崩溃死掉。他也没有让我去送他,但我看得出来,他想。他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没有回头,他流泪了。是心酸。我就纳闷,他哪里对不起我。他还是爱我的,尽管不是爱情。
他说,那一次,他没有忘记是我的生日。是啊,我们三个曾经充满浪漫充满情调地度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怎能忘记呢。我恨他,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为什么还要提起。他说,祝你,生日快乐。我就想笑,这叫什么事。我清楚地记得,师哥师姐说,一定要我的每一个生日都很精彩。我当时就流下了幸福的泪花。这一次已经足够了。总有点不枉此生的小人得志。我没有如从前那样的兴奋,高兴。只是很随意地说了句,谢谢。“谢谢”两个字,如果搁在以前,就没有什么。这时讲,就很生硬很陌生。很没有水准。他微微地愣了会,看来有些意外。
如今,我们谈起过去的东西。就很坦然。不必再遮遮掩掩。
每当我一个人打开门锁走进屋子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伤落感。就是伤心失落的感觉。那天,师姐回来,郑重地送给我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并要我用小拳头捏紧。她说,这一刻呢,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了。好高兴啊,我流下了幸福的泪花,围着师姐转了三圈,整个一撒娇的小孩。师姐是,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姐姐。也许这样说,这样做,会显得很虚伪很矫情很那个什么,但这是真的。
那些逝去的幸福碎片,在我的印象里,依旧清晰可见。却隔了好远好远的感觉。究竟有多远,我不知道。也不要问我,好么。
那把钥匙已被打磨地更圆润更光亮。没有了先前的楞楞角角,平和了许多。我索性将钥匙丢掉,丢到永远找不到最好。本来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也不怕丢人不丢人的。可悲的事是,一直没有人偷走我。看来我是真的没有人喜欢了。想到这里不禁想要流泪。酸涩的感觉。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我早已习惯早已适应。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不过中间阴差阳错地弄了个插曲什么。不过,再怎么潦倒,也是有了一个家,准确点说,应该是一个住处。我心目中的家不是这个样子。
我已经很少写什么东西,也不在去那个“老交情”,我不想一个人。有一次我从那里路过,发现已经关闭了。哼,想去都去不成了。实际上,师姐走后,我们就很少去那个地方。那个幸福的能够勾起悲痛的地方。什么“老交情”,连新交情都不在有。
我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我觉得这些东西没有那么神秘,根本就不用学。我就厌恶那些装逼的人,整个一地痞。还自称什么,会这会那。呸。都他妈的垃圾。我只在家里抽烟,只在家里喝酒。一个人的生活挺没意思。
屋子好久没有收拾整理,很脏很乱。根本就不是一女孩子住的。我甚至把换下来的卫生棉直接丢在地上。积到一定的数目才去收拾。因为没有人踏进来,索性就不去收拾。即使有什么人进来,我也不怕。绝不害羞。你别他妈的嫌脏嫌乱,立马给我滚出去,我绝对不会挽留,绝不。瞧,整个一无赖。可惜,一直没有人光临我的狗窝。
我很少梦到师姐,大多数是和师哥做那事。师哥说,第一次,你会很痛的。我说,为了你,我不怕。我看到床单上的一抹殷红,满足的笑了。我撒娇地搂着身上的师哥。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吧!我甚至在黑夜里不住地。我想,我一定是疯掉了。
我真的很贱。那一次,师哥把我拒绝了。我真想大哭一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过,我忍了下来。毕竟这事强不来的。呵呵,我们就成了S镇首例女的那个男的啊!当然,开个玩笑罢了。
S镇是一个民风淳朴的小镇。另一种意思,就是有点落后,没有开化。我不用担心有什么野男人觊觎我的身体。
有一次我去县成,回来时被一男子劫持。我哭了,我的身体只能给师哥,我的第一次只能给师哥,我的所有次只能给师哥。尽管我已给过他无数次。看来,我还活在梦里。
我绝望了,师哥没有救我。师哥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居然没有救我。如果我有死掉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撞墙,咬舌。可惜,我没有机会。
那男子力气好大,把我压在身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挣脱。随着下身的剧烈疼痛,我昏了过去。
雨夜过后,清朗的月。这人世间的肮脏与丑陋。我吃力地举起一块自认为很重的石头,狠狠地砸向熟睡男子的头部。他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我又狠狠地砸第二下第三下。我恨他,我想杀了他。
我的衣服在挣扎时,已被他撕碎。我光着身子在月光下往家赶。幸运的是没有遇到任何人。幸运的是没有怀上个野种。这叫什么话,还他妈的幸运呢。
我想,这就是报应。我真的想哭,很想哭。实际上,我哭了一天一夜。我真的想自杀,很想自杀。实际上,我已把水果刀抵在腕处好多次。我对不起师哥。
我绝对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孩。如果不是为了师哥,我早就……师哥每次打来电话,都要我等他一定要等他。我不能让师哥痛心,所以我没有……我选择了苟活。我要等他。
碎片,从何说起。
我不再喜欢打扮,不再喜欢化妆。因为没有人欣赏,因为我深爱的那个人已经离我而去。我做这些给谁看呢。给自己看么。呵呵,不是吧!我可没那么自恋。
我不在吃冰棍雪糕。师姐说,对身体不好。那时,我忍受着胃痛的折磨。师姐却在一旁落泪。我就勉强挤出一个小微笑,姐,放心吧,我死不了。她就骂我,你这小孩怎这么说话。你不难受我看着难受。呵呵,原来师姐,也是一个脆弱的小孩子啊,动不动就哭鼻子啊!后来,我就不在吃了,当然仅局限于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