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对面传来声音。
“喂!是值班室的吗?我是陈文他奶奶,今天村里分粮食叫他明天回家一趟,记得拿几个大袋子回来啊!”
“……”
莫时桉帮忙记下。
声音颓靡地哦了声,对面秒挂。
大叔:“……”
就说吧。
放下听筒后他发呆的神情没有变化,大叔却觉得外面的风更加凄冷刺骨,耸了耸肩打了个哆嗦进来关门。
没过一会,又有铃声响起。
惯性地接起,这次嗓音有些不耐:“喂?”
“喂?”
这次是熟悉柔软的嗓音。
“媳妇!”
他马上直起腰靠近电话,旁边的大叔八卦地凑过来听,发觉他的声音秒变温柔甚至夹。
鸡皮疙瘩。
对面缄默几秒,传来平淡的询问。
“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莫时桉顿住略显无措,激动提起的肩膀放下,脑袋在几秒内快速形成问题。
小心翼翼地问:“你这几天都没回来,怎么没跟我讲呢,是不是忘了啊?”
阮仁珍握紧电话手柄,垂着睫毛努力压抑喉咙泛起的酸痛,她咳了声掩饰一下才回答。
“我这是临时报的名,没有跟你讲很抱歉,估计三天后我就会回来。”
她怎么这么客气呢?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怎么咳嗽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去找你吧?”
莫时桉抠着桌子降低语速,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好慌,好害怕,好想去找她,感觉一下子人就会永远地消失在他的世界。
“不用,我这边忙,没有事就挂了。”
“没,没事。”
啪嗒,对面挂了。
莫时桉听见这声,停顿了很久才把听筒放回。
大叔一脸同情。
一听就是他媳妇生气不想理他,这家伙居然还没听出来,他这个吃瓜群众好着急!
“你要不要去找你媳妇?”
莫时桉头低的很深,终于反应过来。
“她好像不想见到我。”
大叔:怎么办怎么办他好像快要碎了,一个大男人怎么看起来这么脆弱!媳妇生气了在这里坐着有什么用!去找人哄啊。
大叔在窗户注视他一步步走回家属院的身影。
可怜啊。
从下午五点等到现在八点,饭都没吃等媳妇的电话,结果人家不愿意理他。
对面的阮仁珍挂断电话,抹去眼角的泪往回走。
接下来的三天很平静。
阮仁珍照旧过着上班开拖拉机,下班吃饭睡觉这三点一线的生活,唯一多的藏在角落里不敢出来的莫时桉。
那晚他想了一夜。
隐隐猜到是离开前那晚出现的问题。
狠狠给了自己四巴掌,问自己为什么要矫情,为什么不跟她说,为什么要对她生疏,只要她在身边自己做什么都行。
无论怎么样他就是原来的时桉,明明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要走进死胡同惹媳妇伤心呢?
二十公里的路他硬生生走来,原本以为能跟她说说话,可是不敢,只能沦落为偷窥狂。
日常看媳妇开拖拉机,看媳妇下班。
偶尔会看见她笑,他也笑。
有点猥琐变态了。
终于等到最后一天,她要回家了!莫时桉提前搭路上的顺车回到县城,赶紧到菜市场买肉买菜,一定要给她做顿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