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无伤大雅(1 / 2)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眼睛里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

隐秘而没有穷期。

《深沉的玫瑰》

——

吕雪途恍惚地入睡了。

“叮——”

似乎是一个奇怪的钟声。

朦朦胧胧间,一个奇特声音跃出,它由多种天然的东西混合而成:

海岸的水花拍打,恒星对撞,深井,雨丝。

吕雪途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吵吵闹闹地晒进来了。

林羡不在。

吕雪途静止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周边:

布拉吉利的画。

这里的色彩像布拉吉利的画。

雪白的水仙花与澄蓝美酒交相辉映,好像那副《白山林间》。

窗外蓝色天空中影影绰绰的马,好像《玫瑰色天空下的骑行队》。1

一张火红的桌子,柠檬黄的鲜花海报,透着草香的图书,一面凉凉绿绿的镜子。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

柠檬黄的鲜花海报上,一种语言写着:

叶子倾听你缓慢安祥的声音。

甜蜜的蓝风信子在我的心灵盘绕。

吕雪途站了起来。她走过去,火红的桌子上,透着草香的图书摊开了。

“林羡读了它吗?”

她将图书合了起来,看了看这本书的名字——

《论阿尔卑斯山小花草的健康饲养指南》

吕雪途:“?”

吕雪途呆呆的,有一两分钟的停顿,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也没有察觉。

直到身体贴上了一片冰凉,心脏安抚心脏。

吕雪途闻见了他的味道。

“在干什么?”

林羡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的双手穿过了她的腰间,抱住了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

吕雪途抖了一下。

“...阿尔卑斯山小花草的健康饲养指南。”她咬了咬嘴唇。

林羡没说话,他又顺着向下,吻她的后颈。

“怎么饲养...?”

“看明白了吗?”

“...林羡...”

林羡顿了一下,抬起头,像是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懒懒地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好像在闻她的味道。

“怎么了?”

“...好喜欢你。”她好像撒娇,软软糯糯,裹着蛋糕的糖霜。

“好喜欢你?”

林羡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薄情寡义地说,“不喜欢。”

“...可书上说要这样饲养的。”吕雪途一本正经地说,但耳尖红了,“要对她说喜欢,她才可以很健康很健康地长大。”

林羡轻笑了一下,“是吗?”

他埋着的头没动,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的肌肤。她的衣领在睡眠时被扯松,乱七八糟地露出一大片奶白的肌肤。锁骨上还留存着草莓一样的粉色印记。还有熟葡萄的紫。“还有呢?”

吕雪途僵住了,脸红得像芍药。“...什么?”

“喜欢你。”他在她的耳边说,轻轻吹了一口气,看那一片肌肤泛上红潮,“是这样吗?”

“会长大吗?”

他盯着她,他的吐息在吕雪途的心脏里炸出白光,“长大了吗?”

“亲爱的,”林羡几乎只是在用气音说,“长大了吗?”

“呼吸。”他低敛眉目,张唇咬住她的肩,神情戾气太满,眼尾像喝了蜜酒一样,淋漓尽致地染出了血葡萄色。他捏了捏她的脸。

吕雪途好似才回过神,心脏坠了下来,张开唇呼吸。

“你喝酒了吗?”她垂下眼眸,心有余悸。

“嗯。”

林羡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打个赌好不好?”他的下巴垫在她的肩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什么?”

吕雪途笑得灿烂可爱。

林羡没说话,他的手痴迷地抚了抚她的骨头,可他的声音很单调,情绪好像有点怪异:

“赌...谁会先离开。”

吕雪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片刻的呆滞。她的脸色红了,不久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什么?”

“你听见了。”林羡淡淡地说。

那一瞬间吕雪途几乎产生了极为残暴的思想。

她想杀了他...

她的面孔因为这可怖的念头白得像一尊死亡的雕塑。

他为什么想逃...?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要在最甜美的时刻...打破一切幻想!

一座梦幻的天使雕像发霉、发霉,黑色的霉菌势不可挡,将洁白无瑕的天使吞吃得面目全非。

吕雪途仿佛着魔了一般,双手苍白羸弱,只见那双眼眸中浮现出一道斑驳的伤痕,其中点缀着冷森森的恶意。

她吓坏了。

她吓坏了。

那忧郁恶毒的东西将她彻彻底底的吓坏了。她几乎绝望,几乎晕倒,她的心向下一沉,突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袭遍全身,让她猛地哆嗦了一下。

有人在看她。

一张面孔在看她。一张面孔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血红的房子,十六面血红的墙壁...有十六张脸。

吕雪途一下子变得面无血色,全身上下开始发起抖来。

雪白的牙齿,从艳红的唇缝中露出,每一张脸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

“吕雪途。”

“我是你。”

十六张面庞说:

“吕雪途。”

“我是你。”

“吕雪途。”

“我是你。”

“吕雪途。”

“我是你。”

......

阴冷地窥视、饥渴地窥视,目光在闪烁,幽灵站在头顶!恐惧、恐惧、恐惧!脸上发着光,冷汗已刺透里衣...她好像也站在墙壁里。

“吕雪途。”

“我是你。”

“吕雪途。”

“我是你。”

......

她感到脊背冰凉。

...她是第十七张脸。

她是第十七张脸。

......

她站在墙里,一动不动。她张开唇,雪白的牙齿,从艳红的唇缝中露出,每一张脸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

“吕雪途。”

“我是你。”

......

“叮——”

似乎是奇怪的钟声在响。

朦朦胧胧间,一个奇特声音跃出,它由多种天然的东西混合而成:

海岸的水花拍打,恒星对撞,深井,雨丝。

吕雪途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吵吵闹闹地晒进来了。

林羡不在。她躺在床上。

布拉吉利的画。她也是布拉吉利的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