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孤单的可怕
我突然想起从前陪我那个洋娃娃
……
我从没想过有了他
还孤单的可怕
我突然想起从前陪我那个洋娃娃
……
我从没想过有了他
还孤单的可怕
我突然想起从前陪我那个洋娃娃
……
尖锐又大声的音乐就这样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中,比之前没有时还更加诡异了,我拼命去点右上角的叉叉,可恶的电脑却当机了似的一点不动。
冷汗从我的背后流下,这套房不会真有问题吧?
就在这时,“吱呀——”极细微的一声突然在我身后拖得很长,像是有人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我扭头看去,身后卧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条小缝,里面黑漆漆的,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凉气从那幽深的细缝中一丝,一丝冒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一定是我刚才没关严,”我这样对自己说着,过去关上了它。
但回转身,居然发现卫生间的门又是一样的情况。
再去关,又是厨房的门。
总之,我站在厅里,三个门中哪个是背对我,就会无缘无故地像被什么东西吹开一条小缝。
卡带的音乐还在空气里回响,我手心满是汗,揉揉灵视很差的眼睛,却把通宝铜钱摸出来紧紧攥着了,余光也去搜寻四下的动静。
正在这时,大门,也就是防盗门突然叩响了,很沉闷的响声,却有着三长一短、三长一短这样极其规律的节奏,在此时的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后背发凉,但还是过去了,从猫眼往外看,却拍拍胸口大松口气,还有些庆幸的感觉,外边是那位怀疑我职业资格的白领,也同时是今天这房子的前主人。
“我有东西没带,请让我去拿一下,”她举起手来,跟我打个招呼。
一个能说能动还有正当理由的人让我放下心来,虽然见她会觉得尴尬,但在这个时候,见到个人已经让我大感亲切。于是我打开门,她依然优雅地跟我点下头,就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但她一走我就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了,比如说她迈步,并不是平常人把腿迈出去,而是简直像有什么东西拎起了她的小腿一样,整个人笼在一件宽大的深红色连衣裙里,仿佛一具巨大的木偶,僵硬地移动。
“我的耳环就放在这里,怎么没有了?”有些责怪的语气,把我的思路拉回来,我吓一跳,忙上去道,“我不知那里有耳环啊,收拾的时候也没看到”,说着,弯下腰去帮着找。
白领站在我的身后,昏黄的灯光下,我余光不时扫到她颜色死白的手指,木棍似的下垂,却在深红色的衣袖掩映中,不停小幅又极规律地摆晃。
我背上的鸡皮疙瘩不知怎么又起来了,这摆动让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发慌。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随着厅里较强的灯光从另一个角度投到里屋来,我一下子惊叫着跳起来了。
白领脚下投出深刻的影子!可那绝不是人的!看形状来说,倒活像一只八脚的大蜘蛛!!
同时,我也突然深刻地记起在酒吧洗手间看到的景象——那只烟花拖把。
这样说,难道那天她就已经死了吗?
八、怕什么来什么,这是邪灵
女人(假使现在还能叫她女人的话)堵住了门,我出不去,而她也不动,僵直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宽大的深红色的影子,晦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打了蜡一样的死白,眼睛里没有瞳珠,嘴角却是似笑非笑的模样,风从这房间唯一的小窗格吹进来,她的裙子开始悉悉索索抖动,我从没听过衣服跟身体摩擦会有那么奇怪的声响。
然后我惊奇地看见,她的裙子胸前慢慢裂开——不,准确点说是连胸口都慢慢裂开,心脏部位像是被什么一点点蚕食,变成不断向四周扩张的黑洞,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像藏在苹果里的虫子那样,从洞里往外窥视,继而伸出几只细小而毛茸茸的腿,上下摆动。
而我也终于看清,女人手脚上都缠有银白色的细丝,随着那小怪物的腿而动作——难怪我一直感觉她的手脚是被什么“拎”起来的,她整个人已经是被这只洞里的怪物操纵的傀儡。
我意识到,怕什么来什么,这是一只“邪”。
跟人死后形成的“鬼”相比,“邪”是另外一个系统,受自然养化而成的灵体,很多契约兽也属于这一类。
当然,“邪”也不过像“兽”一样是个集合概念,其中有高级也有低级的,作为一个资历不深的伏魔使,我不知道面前的家伙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大概能看出,它的行为似乎不是出自怨念,而只是吃食的本能,所以并非非常高级的邪灵。
于是我拼命说服自己冷静一点,拿出全力,应该是有能力对付它的。
可是,当我将两根手指移向手心,那里除了一股汗湿,什么也没有。
铜钱!我的铜钱呢?
我的心跳的打鼓一样,猛然发现,刚才为她找耳环的时候,铜钱被顺手搁在电脑桌上了,现在正在她手边十厘米处闪烁光芒。
没办法,只能去抢了!
这个念头在一瞬间塞满我的脑子,也确实是没时间多想,我一个箭步就冲出去,扑向我的铜钱。
然而,对方似乎恰恰在等我的行动,刹那间,它也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大量阴冷的丝线突然从女人的口鼻眼耳喷射出来,带着同样迸裂的血和体液,其中一条就绊在我的脚下,使整个人几乎趴着飞出去,咣当一声撞在不知什么东西上,眼前顿时金星一片。
重物倒地的巨大声音把音乐都压过了,在房间回荡,我把胳膊强撑起来,映入眼睛的是木纹上一个巨大的破洞。
哦,这应该是那个很重的大立柜,我挪不动也打不开那个……而当我的眼神再清楚一些,破洞里隐约透出一排黑中带黄的东西。
这是什么?好像是……牙?不清晰的思维在我脑中晃着。
牙!?
我整个人一激灵,跳了起来,被撞坏的暗锁也整个开了,柜门乍起来,里面的东西硬帮帮地滚出。
这下我看清楚,那确实是牙!一口黑黄的,70年代很多人有的,四环素牙!长在一张几乎完全枯干的女人脸上,显得颧骨和鼻梁都十分突出,眼睛还在,可像面前那个白领一般,没有瞳仁。
——“还有个女的,小眼睛高鼻梁,四环素牙”
一句话突然窜到我脑子里,这不是白天那个小保安提过的房客之一吗?难怪说没看见她们搬走!
如果是这样,那另外两个岂不也……
果不其然,我还来不及反应,又有两具又冷又硬的躯体落了出来,一个高个,戴眼镜,一个胖子,眉毛下面有痣,脸一律地干枯,身上则缠满银白的丝线,仿佛做茧的蚕。
我浑身筛糠一样发抖,早没了刚才想反击的志气,转身想跑,一起身,却又是一个趔趄。
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上已经牢牢缠绕一道同样的银白丝线,黏糊糊的,两边把着床柱和柜子,几乎把我固定死了。
我慌乱地挣扎着,可是我的敌人似乎等不及了,我看到对面的女人向我走来,用木偶一样的姿势,而每前行一步,那只本来藏在心脏的洞里的小怪物都急剧长大,作为它的附体的白领的身体则像是被它吸收一样,伴着瘆人的怪叫,迅速萎缩下去,直到最后几乎就是一张皮,附着在它的背上。
这下可以看的很清楚,这是一只蜘蛛,一人来长的蜘蛛,八条腿上布满毛刺,强壮的大颚不停空空咀嚼,冒出绿色的泡沫,浑身鬼脸似的花纹,只有背上还留有那个白领扭曲万分的脸孔,已经好像长在它身体里。
我依然动弹不得,而更多的蜘蛛丝就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把我紧紧缠住……
九、定错契约的契约兽!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磁性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