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睡了。”说罢陈天泽便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陈天泽便醒了,洗漱后来到楼下,严心道则早已在前院里练功了,七点半左右杨俊山坐车助理开的车来到酒店,随后一车四人便朝着郊外开去,一路上杨俊山还非常热情的跟陈天泽和严心道介绍着致远县城的一些历史和风景,看得出来,杨俊山是非常喜欢自己的家乡。
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来到一个小村镇,司机开到一座两层小房的院子前停下来,帮忙开车门告诉大家到了。农村的房子就是大,虽然只是两层小房,但是却是一层三间,门口还有一片水泥地,这面积,要放到城里去,那妥妥的土豪啊。司机敲了几下门,大门缓缓的打开了,里面出来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看着还挺壮实,女的比较瘦小,脸上都是干活晒得。
“你好,胡大哥,我是昨天跟你们联系的小刘,这位是我们的杨老板,后面两位是想来探访您的高人,一位是陈大师一位是严道长。”司机小刘介绍着,陈天泽听到司机的介绍,心里甚是满意,随后大家便都上前和胡大哥打了招呼,然后进了中间客厅。
小胡的家是典型的农村家庭,大厅里一张圆木饭桌,后面一个供台,上面贴着一张毛主席的画像,几人分别落座后,胡大哥热情的泡了几杯茶给大家,这时候杨俊山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胡大哥跟大嫂:“胡大哥,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一点点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啊,这使不得,使不得,难得你们来拜访,哪里还能让你们破费啊,你们能来是我们胡家的荣幸啊!”胡大哥连忙双手推还。
“是啊,杨老板,真的不能这样,我们受不起啊,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这钱我们不能收的。”胡大嫂也在一旁站起来激动得连忙推辞。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胡大哥收下。千万别推辞,您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真看不起我们几个,不把我们当自己人啊。”杨俊山将钱又推了过去。
就这样,在杨俊山那能将死人说活的嘴下,胡大哥跟胡大嫂最后只能不好意思的接受了这笔钱,感动得两人当场给杨俊山还有陈天泽四人跪了下来,千恩万谢,看着这一幕,陈天泽打心里佩服这杨俊山的做事风格。
“杨老板,你们今天有什么想了解的或者想问的,尽管问,只要是我胡宗兴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胡宗兴激动的说道。
常言道,有钱好办事,这钱一送,把胡宗兴一家的心理防线直接就给破开了。
“胡大哥,今天来呢,主要就是,陈大师受我朋友所拖,来这了解下您儿子事情,他们俩可都是高人啊,不是那种装高人骗钱的那种,陈大哥可是真的能通阴阳,驱邪抓鬼的,这位严道长更是终南山来的高道,道法高强,众人皆知的。所以啊,您今天一定要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帮助您找到您的孩子。”杨俊山再次说道。
“胡大哥,杨老板把我们夸得太好了,我们没那么夸张,只是受朋友之托,想过来了解下您儿子当时的情况,看下能不能帮点忙而已。”陈天泽实在是受不住杨俊山的捧托了,只好出口解释,这时候他跟严心道的脸上全是热乎的,严心道已经喝了大半杯的水下去压抑自己的心情了。虽然说杨俊山说得有点玄乎,但又在合理范围之内,要不然人家能做生意,做大老板啊,陈天泽此时对杨俊山真的是已经有点心生仰慕了,想着什么时候能跟着杨俊山学点这口才了。
“呃,其实我儿子的事情,县城里的人们也都知道,那时候我们闹得很大,我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说,如果我再不争取,还有谁会帮我们争取啊!”说完,胡宗兴已经是满眼含泪,而旁边的胡大嫂早已经是忍不住大声哭泣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是,在家人心里,那是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啊。
“胡大哥,胡大嫂,节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真的是辛苦了。好在苍天有眼,今天安排了陈大师跟严道长过来帮忙啊,你们这么多年的煎熬,肯定会有结果的。咱们早点把事情谈完,两位高人也好帮忙啊,你说是不是?”杨俊山开口道。
杨俊山的话真的有效,胡宗兴一听,立即是喝了口水,擦了下脸上的泪水,然后安抚自己的老婆冷静下来。
“杨老板说的是,我们还是早点谈正事吧,不能耽误了两位高人的时间啊。”胡宗兴抱歉的看着陈天泽跟严心道,然后点了下点,以示道歉。
“呃,胡大哥,这个,呃,这次来主要是,就是我们想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陈天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将刚才全身燥热的心火压下去了一点。
“胡大哥,是这样的啊,我跟严道长都是外地来的,对于您儿子的事情也是最近才听说的,而且听说县城里还不止您儿子一个学生失踪,所以呢,想听您将您儿子失踪的过程讲一下,这样方便我们去确认一些事情。”陈天泽终于能比较清晰的述说自己的想法了。
“陈大师,当时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当时孩子刚考入县一中,我们全村的朋友都替孩子开心,我们夫妻俩悬着的心也总算安了下来。我们家离县城太远,不方便,就让孩子在学校寄宿。就这样等到都快放寒假了,我们心心念念的盼着孩子能回来待一段时间,好好陪陪的时候,没想到……”胡宗兴说到此处,再次是哽噎得停了下来,胡大嫂则是已经伤心得受不了,先回房间里了。
“没想到,却接到孩子同学的通知,说我们家小仔失踪了,好几天没看到孩子去上课了。当时我还不敢相信,小仔从小就很乖,知道家里穷,从小就经常帮我们一起干一些农活,有一次还偷偷的去其它村帮忙做事,赚了十块钱,很开心的拿回来给我……”胡宗兴话到伤心之处,再也忍不住泪水的下滑,声音已经颤抖得无法控制,杨俊山见状连忙递了张纸巾过去,并帮忙轻轻的抚顺着胡宗兴的背。
“这十块钱,我跟小娟一直不舍得用,小娟还特意把那十块钱压平了,用袋子装好放在枕头下,每天晚上就像是小仔……,后来,我跟小仔说,他的任务就是读书,争取考上好的学校,以后才会有好的事做,才能赚更多的钱,小仔很懂事,真的……,从那以后,他除了帮我们俩干点农活,就是读书,再也没有去外面帮忙过。”胡宗兴几度说不下去,但是,做为男人,他知道,这一切,必须说出来,这才能帮助到自己找到孩子。
“胡大哥,警方不是都合力侦查了吗?”陈天泽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相信警方的,但是,陈大师,你说,我们家小仔,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我是了解小仔的,他是个孝顺的孩子,绝对不会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的,不会的。”胡宗兴的声音失控了,从进门到此时,陈天泽几人第一次看到胡宗兴带着咆哮的声音说话。
“大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胡宗兴连忙道歉。
“胡大哥,没事的。都是做父亲的人,我们都理解。”陈天泽说道,当陈天泽说完这句话,当即引得杨俊山等人惊讶的看着陈天泽。
“陈哥,你做父亲了?你这看起来可是一点不像啊!”杨俊山带着开玩笑和一种可以理解的笑容看着陈天泽。
“呃,这个不是重点,呃,咱们今天的重点是胡大哥的孩子的事。”陈天泽看着杨俊山和严心道那直勾勾,像是看动物的样子,连忙说道,他不想跟一些无关的人解释太多,连忙转移话题。
“胡大哥,警方都这么说了,一定有警方的依据啊,您为什么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啊。”陈天泽转头问道。
“陈大师,你我都是做父亲的人,自己的孩子什么样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虽然警察调查了,但是你知道,老人们说得好,这血浓于水,大人跟孩子是有心灵感应的,唉,我跟小娟就是这样,心里总有种感觉,小仔是出了事的,而且,我和小娟还同时梦见过小仔。”胡宗兴的眼里此时充满着一种光,一种信仰的光,原本满脸的泪痕,此时却是精神亢奋,仿佛看到了光。
“您梦见过小仔?”严心道突然问道,这可把还沉浸在跟胡宗兴对话中的陈天泽给吓了一跳,在严心道的眼里,他也看到了光。
“是啊,我跟小娟同时梦到的。”胡宗兴坚定的说道。
“胡大哥,能说说当时梦到的情况吗?”严心道兴奋的说道。
“那是小仔失踪的的第三天晚上吧,小娟因为悲伤过度,有点发烧,我便守着她,后来太困了,我也睡着了,然后,仿佛看到小仔回来了,他穿着运动服,来到我的面前,没说话,只是含着泪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跪了三个头,然后,摇摇头,又走了。小娟梦到的也是一样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小仔他真的回来过。”胡宗兴突然抓着严心道的手哭道。
“胡大哥,我们相信,你放心,还有其它的情况吗?”严心道问道。
“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小仔了,我的小仔啊,爸爸真的想你啊……”胡宗兴再难控制自己,压抑的情绪终是化做了万千泪水和那嘶哑的哭嚎。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被胡宗兴的情绪感染,众人皆是低头沉默,陈天泽拿了一张纸轻轻的擦了下自己的脸,抬头看着天。
“胡大哥,节哀,有陈大师跟严道长在,一定能帮到你的。”杨俊山安慰道。
“谢谢杨老板,是我失礼了,对不起,对不起。”胡宗兴擦了把脸,然后看着陈天泽道:“陈大师,你们一定要帮我查清楚小仔的事啊,求你们了!”说罢,胡宗兴再次跪在了地上,陈天泽跟杨俊山赶紧将胡宗兴扶起。
“胡大哥,您既然见到小仔了,那后来是否有请过一些人来帮忙查这件事啊?”严心道一脸认真,似有所思的问道。
“严道长,请过,后来我跟小娟请了好几个高人来家里帮忙做法,但是都是没有结果,只有一位自称是上清派的道长来我家后,说是此事他无能为力,然后便离开了,并让我节哀。”胡宗兴说道。
“哦,上清派的道长,那您能联系得到这位道长吗?”严心道问道。
“联系不到了,当时那位道长说是云游到此,正好有经缘经过,又在县城听闻了小仔的事,便顺道来到我家,后来听我说完后,说帮我看看,后来事情办完后便又离开去云游了。哦,对了,那位道长好像叫玄黎。本来我也记不住 ,但他曾经写过一句话,玄门深如海,万法不离宗。黎庶笼中活,阴阳皆在天。所以,我这才记得住那道长叫玄黎。”胡宗兴解释道。
“哦,胡大哥,你能不能把这几句话写下。”陈天泽问道。
随即,胡宗兴便拿了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了“玄门深如海,万法不离宗。黎庶笼中活,阴阳皆在天。”
“胡大哥,这是那位玄黎道长在什么时候写的,就是,他是帮忙之前还是之后写的。”严心道问道。
“嗯,是事后,我记得,当时道长做法后,找我要了瓶酒,然后边喝边在旁边的纸上写的,然后又一把火将那纸烧了,我当时看到后便将那几句话记了下来。”胡宗说道。
“心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吗?”陈天泽问道。
“不清楚,现在都还不好说,那位道长自称玄黎,也可能只是他起名的原因。”严心道一脸严肃的摇头。
“胡大哥,能让我们看下你家小仔的照片吗?”严心道看向胡宗兴。
“可以,你们跟我来吧。”说罢,胡宗兴领着众人朝二楼走去,来到楼上左手边的房间里,但见房间里只有一张旧书桌跟一张床铺,上面整齐的叠着被子,书桌上跟旁边放着一堆的书,都是各种教课书以及参考书籍,还有各种试卷和一些课外的名着,地上还放着一对哑铃,墙上挂着一根臂力棒,房间不大,但是整洁有序,在床头上还贴着一张六寸大的彩色照片,那上面是胡宗兴一家的合影。
“这是小仔的房间,隔壁是我女儿的。”胡宗兴介绍道。
“哦,胡大哥,您还有一个女儿?”陈天泽问道。
“是啊,我女儿比小仔大三岁,现在跟几个同学在广东那边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我跟小娟住楼下,房子就这么大,只能这样了。”胡宗兴回道。
“胡大哥,您小仔真的是好孩子啊,一看就是会念书的,我要是当初能多读点书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只能当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杨俊山微笑着说道。
“杨老板您这么厉害了,哪里是什么大老粗啊。”胡宗兴憨憨的笑道。
“杨老板,我如果有你这么厉害,不要说大老粗,再粗点我都不在意。”陈天泽在旁边插句道。
“陈大师,您可别开这种玩笑,我这哪能跟您比啊,我这只是一个俗人,您跟严道长那可是世外高人啊。我是得去求人办事,您是别人得去求您办事啊。我就像那庙里的信徒,您就是我求的菩萨啊。”杨俊山笑道。
“唉,别,我没那么大本事,我们严道长才是高人。”陈天泽可是真接不住这杨俊山的话啊,只好边摆手边往严心道身上推。
“胡大哥,除了那玄黎道长之外,您请的其它高人都有什么表态吗?”严心道问道。
“没有,之前我们隔壁村有个神婆,很灵的,我也去请过她,可是她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说没帮上忙,然后便走了。神婆去年刚走。”胡宗兴回道。
“哦!”严心道点了点头。
“胡大哥,我们年龄差不多,我比您虚长了几岁,可能经历的比您多一点吧。其实吧,有些时候就是我们自己的执念在作怪,放不下,这么多年了,我也希望您跟您老婆能放下这一切,好好的过生活,不能总活在过去。我曾经也经历过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把爱藏在心里,眼光向前看,将生活过得好了,这才是他们想看到的,您说对吧。”杨俊山语重心长的说道。
“杨老板说得对啊,我跟小娟就是放不下这个心结,其实,小仔如果在,他也是希望我们能过得好,这样他才会开心。谢谢杨老板。”胡宗兴笑中带泪的朝着杨俊杰点头道。
“唉,我只是把自己的经历分享,谢什么啊。”杨俊杰转头又对着陈天泽道:“陈大师,严道长,两位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哦,没什么了。”陈天泽想了想回道。
“胡大哥,这附近可有什么山神庙或者土地庙之类的吗?”严心道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哦,山神庙跟土地庙倒没有,之前都被砸毁了,现在要在另一个村里才有一个观音菩萨庙。”胡宗兴回道。
“胡大哥,你说的之前被砸毁的土地庙或者山神庙在哪知道吗?”严心道又问道。
“小时候印象在对面的那座山的半山腰好像有一个庙,不知道是什么庙,后来就没了。”胡宗兴指着家对面的一座不太高的山堆。
“好的,谢谢胡大哥。天泽兄,我们一起去一趟吧。”严心道说道。
“啊!”陈天泽一脸懵逼的看着严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