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言听到丈夫的话,心中更加委屈。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白逸堂,那眼神中满是失望与哀怨。她原本以为丈夫会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说句公道话,可没想到他却先向着婆婆说话。她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她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疼得厉害,对丈夫的失望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原本就受伤的心。
白逸堂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到柳青言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压低声音说道:“青言,咱先把小推车还回去吧,妈这边我再慢慢解释,别让她气坏了身子。”
柳青言听到要把小推车还回去,身体微微一僵,她紧紧地握住小推车的把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不甘,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过了片刻,她才缓缓松开手,那动作就像是在割舍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她缓缓蹲下身子,将脸轻轻贴在小推车的竹筐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打湿了竹条。此时的她,仿佛失去了最有力的依靠,满心的委屈与无助化作泪水肆意流淌。随后,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和白逸堂一起将小推车推出了院子。在推小推车离开的那一刻,天空似乎也变得灰暗了些,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脚步也变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无力,整个人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当他们把小推车送还给白大嫂时,白大嫂正在自家门口择菜,门口的老树下有些许阴影。看到白逸堂和柳青言推着小推车回来,她一脸惊讶和不解。“咋啦?这是嫌弃不好?”白大嫂放下手中的菜,急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关切,不明白好好的为何要把小推车送回来。
白逸堂赶忙解释:“大嫂,不是这意思,我妈她……”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大嫂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当下就气冲冲地扔下手中的菜,朝着赵婉容家走去。她的脚步匆匆,带起一阵尘土,心中的怒火让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气得不轻。
赵婉容听到白大嫂的声音,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冲动,可她身为长辈,又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此时看到白大嫂气冲冲地找上门来,她也觉得有些丢了面子,毕竟在村里,家族的声誉和邻里关系还是很重要的。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哎呀,浩南妈,是我想岔了,这小推车我们收下了。”然后转身对柳青言说:“青言啊,是婆婆不对,这小推车你留着给敬安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勉强与不自然,眼神也不敢直视白大嫂和柳青言。
柳青言心里虽还有些委屈,但看到婆婆已经服软,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应下:“好的,妈。”她知道,在这个家庭里,和谐是最重要的,她不想因为一辆小推车而破坏了家庭的和睦,也不想让丈夫夹在中间为难。但她内心的委屈并未就此消散,只是被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像一颗隐藏在暗处的刺,随时可能刺痛她的心。
这场因小推车引发的风波,总算暂时平息了。白大嫂气冲冲地回到家后,仍余怒未消。她一进家门,就把手中的菜篮重重地摔在地上,菜散落了一地,屋内的寂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白浩南父亲见状,赶忙上前询问:“这是咋了?好好的出去,咋气成这样?”白大嫂双手叉腰,脸涨得通红,大声说道:“你说这叫什么事!我好心好意送个小推车给柳青言,帮衬她一下,结果被她婆婆一顿数落,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似的。这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本是天经地义,她赵婉容怎么这么古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白浩南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菜,说道:“你也别气了,她赵婉容就是那脾气,死要面子。这不,最后不还是收下小推车了嘛,也算是给了个台阶下。”白大嫂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柳青言和敬安的份上,我今天非得跟她好好理论理论不可。这以后啊,我看这邻里关系也难处了。”
此后的日子里,柳青言更加小心翼翼地处理与婆婆的关系,每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要先思量再三,生怕再次触怒婆婆。而赵婉容也时不时会想起这次的尴尬,心中对柳青言也有了些愧疚,她对柳青言的态度也有了些细微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呵斥,偶尔也会在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关切。她会在柳青言忙碌的时候,主动帮忙照看一下孩子;也会在吃饭的时候,给柳青言夹一筷子菜。
村里的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起此事,有的说赵婉容太过古板,不懂得变通,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邻里情分;有的说柳青言不懂事,不明白在这个家里要遵循婆婆的意愿,不该轻易接受别人的东西;也有的称赞白大嫂的热心肠,只是一片好心却差点引发了一场家庭矛盾。但不管怎样,生活还在继续,就像那潺潺流淌的溪流,永不停歇。人们在这些家长里短中,体会着人情冷暖,也领悟着为人处世的道理。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敬安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慢慢成长,而这个家庭的故事,也如同村庄里的袅袅炊烟,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飘散,留下的是无尽的回味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