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青言怀中哭得凄惨无比的白敬安,白逸飞的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焦急。他几步上前,凑近查看白敬安的伤势,只见那小屁股红肿得厉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起了水泡,心中暗叫不好。
“赶紧去医院!”白逸飞当机立断,大声说道。说着,就往院子里跑,跑到自行车旁,抬腿跨了上去,用力蹬了几下,朝家里赶去。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心里却只有白敬安烫伤的情况,满心焦急。
到家后,他把自行车往那一扔,自行车“哐当”一声倒在地上,零件碰撞发出声响。他迅速跑到手扶拖拉机旁,双手熟练地启动机器。手扶拖拉机“突突突”地响了起来,像是一头即将奔赴战场的猛兽,发出沉闷的怒吼。
“快,上车!”白逸飞冲着柳青言喊道,声音盖过了拖拉机的轰鸣。
柳青言抱着白敬安,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车,尽量让孩子平稳一些,可白敬安还是疼得哭得更厉害了。大嫂林慧兰也跟着跳了上来,坐在一旁,伸手帮忙扶住柳青言和孩子。
手扶拖拉机在乡间土路上疾驰而去,扬起一路尘土。车身剧烈颠簸,每一次震动都像是重重地撞击在柳青言的心上,她的眼泪不停地流,滴落在白敬安的身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敬安,别怕,别怕,咱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那声音轻柔却又充满力量,像是在给孩子也给自己打气。
白逸飞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却顾不上擦拭。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马上飞到医院,让白敬安少受一点痛苦。
林慧兰则在一旁安慰着柳青言:“青言,别太担心,会没事的,医院的医生肯定有办法。”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内心也是极度担忧。
到了镇上的医院,白逸飞率先跳下车,那动作带着几分慌乱与急切,差点因脚下不稳而摔倒。他顾不上站稳脚跟,拔腿就往医院里冲,一路高喊着:“医生!医生!快来人啊!”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惊得旁人纷纷侧目。
医院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有抱着孩子哭闹的家长,有相互搀扶的老人,还有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白逸飞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嘈杂,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他头发凌乱,汗水湿透了衣衫,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无助,径直朝着挂号处奔去,途中差点撞上一个正推着轮椅的护工。那护工不满地嘟囔了一句,白逸飞却仿若未闻,此刻他满心都只有受伤的白敬安。
挂号处的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准备挂号所需的东西。白逸飞的双手紧紧撑在柜台上,身体前倾,语速极快地说道:“护士,快给我挂个号,孩子烫伤了,伤得很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泛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护士一边安慰着“别着急,别着急”,一边迅速操作着电脑,递给他挂号单。
拿到挂号单后,白逸飞又转身朝着急诊室狂奔。一路上,他撞倒了一个放在墙角的拖把,拖把“哐当”一声倒地,他也来不及停下扶正。急诊室门口围坐着几个等待看病的病人,他冲过去,急切地说道:“麻烦让一让,我孩子烫伤了,要先进去!”众人见状,分别起身让路,眼中满日前,他满心都只有受伤的白敬安。
白逸飞冲进急诊室,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正在忙碌地处理着其他病人。他几步跨到一位医生面前,双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近乎哀求地喊道:“医生,求您了,快看看我的孩子,他刚被烫伤,疼得不行了!”医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说道:“先把孩子抱过来,别慌。”
与此同时,柳青言抱着白敬安,在大嫂林慧兰的扶持下,艰难地走进医院。柳青言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而绝望,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白敬安的哭声已经有些沙哑,却依旧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在柳青言怀里不停地颤抖,他的小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缓解疼痛。林慧兰则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柳青言,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哭腔,显得那么无力。
她们好不容易来到急诊室,白逸飞见状,立刻上前帮忙接过白敬安,轻轻地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医生和护士迅速围拢过来,戴上手套,准备检查伤口。白敬安一碰到病床,哭得更厉害了,他的双腿不停地蹬踹着,抗拒着这陌生又疼痛的环境。柳青言见状,扑到床边,双手握住白敬安的小手,不停地亲吻着,嘴里念叨着:“敬安不怕,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泪水不停地滴落在白敬安的手上,与他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医生仔细地查看了白敬安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眼神愈发凝重。他先用镊子轻轻夹起一块浸了生理盐水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渍,每一个动作都尽量轻柔,生怕弄疼孩子。白敬安却还是疼得浑身抽搐,哭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柳青言心疼得肝肠寸断,几次想要伸手阻止医生,都被林慧兰和白逸飞拉住,他们知道医生是在做必要的处理。
清理完伤口,医生直起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这孩子烫伤太严重了,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处理不了,赶紧转去县里边的南关医院吧。”柳青言一听,只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白逸飞眼疾手快,一把手扶住她,自己的心里也是一阵酸涩。林慧兰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医生那句“转去县里边的南关医院”,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柳青言只觉眼前一暗,双腿发软,若不是白逸飞眼疾手快,一把手扶住她,她怕是要直接瘫倒在这冰冷的急诊室地面上。白敬安还在病床上哭得声嘶力竭,他那稚嫩的小脸涨得通红,泪水、汗水交织在一起,浸湿了枕头。每一声哭喊都像尖锐的针,刺着柳青言的心,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孩子,却又怕弄疼他。
白逸飞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用力扶起柳青言,声音低沉却坚定地说:“别怕,咱们现在就去南关医院,敬安一定会没事的。”林慧兰在一旁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尽管满心担忧,却也努力镇定下来,给柳青言和白逸飞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