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钱三猪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隐隐成了钱家的顶梁柱。
吴天欣慰归欣慰,还是正色道:“三弟,你现在是钱家唯一的男丁,你不能冒险。这个仇必须报,但不是逞匹夫之勇。如今尚有很多事务要提前准备,还不到一味好勇斗狠的时候。
我想好了,咱们海州此地有矿,我马上大肆招募工匠,开炉冶铁,炼制武器用来武装护卫,咱们定能报此大仇。
你说的那种冒然冲上前去和人家大军拼命,那样做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和自杀无异。
听我的,咱们准备充分是会耽误一点时间,可能一年半载,但一定最为有效。你难道要大哥停棺那么久吗?此事,大嫂你怎么看?”
吴天说完又望向杜氏,毕竟她和钱三猪的意见现在必须一致才行。
杜氏摇了摇头,下一瞬不自觉的流下泪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妹夫,你和小叔商量吧!”
杜氏一直唤钱三猪小弟,如今改口唤他小叔,这是已经承认了他钱氏顶梁柱的身份。
吴天再而望向钱三猪,见其眼神坚决,分毫不让,只得又望向霜央,希望她能说几句话。
霜央微微摇了摇头,退后半步。那意思也很明确,她是出了嫁的闺女,钱家尚有男丁,她没有话语权。
吴天没有办法,他虽不是钱家之人,但此事他于情于理都要妥善安排好才行。
当下准备再做一做钱三猪的思想工作,让其同意先安葬了钱大牛,毕竟死者为大。
正在此时,有一护卫快步跑进大厅,行礼说道:“场主,城外来了不下数万众,人人浑身是血,手持利器。护卫队已经将其拦在盐场之外,对方人多势众,咱们怎么办?”
钱三猪跳起身,怒喝道:“朝廷还敢追上门来?抄家伙,老子和他们拼了,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赚一个。为大哥报仇雪恨!”
吴天怒其不争,一耳光打在他脸上,骂道:“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现在的大齐朝廷哪里来的数万大军?如果是北元的狼族铁骑,这时候都已经破城了,还允许你坐在这里吗?
遇事一定要用脑子,三思而后行。今日姑且当你因为大哥之事有所冲动。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你抄家伙拼命,那城中随你拼命的人呢?他们是无辜的,他们跟着咱们就是为了吃饱饭而已,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你马上过了生日就十八了,你不是孩子了,做每一个决定都要慎重啊!三弟!”
钱三猪红着脸冷静下来,垂首没有言语。
吴天转过身冲护卫问道:“可知道是哪里的人马?还是哪里来的流民起义军?”
护卫说是盐场派了盐丁前来禀报,就是这么说的,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
吴天叹了口气:“走,我去瞧瞧。应该不是大齐朝廷之人。对方那么多人,明目张胆的靠近,却又没有当场动手,奇了怪了!先去看看再说吧!”
当下,吴天领着一众护卫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