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筱遇刺的消息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传遍整个上京,眨眼间就传入了深宫内苑之中。
得知这一噩耗后,皇帝龙颜大怒,立即下令让人将身受重伤的拓跋筱接入皇宫,并召集了宫中所有医术高明的御医前来救治。
经过御医们的抢救,终于勉强稳住了拓跋筱那岌岌可危的伤势,但他依旧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皇帝听闻儿子暂无性命之忧,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匆匆赶往拓跋筱所在之处探望。当他踏入房间时,看到拓跋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与恼怒。
皇帝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拓跋筱那毫无血色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之情,却忍不住埋怨起来:“你这孩子,好好的王府不住,偏要跑去酒楼住!”
拓跋筱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艰难地开口回应道:“让父皇费心了。”
宇文皇后也闻讯赶来,她一脸焦急地冲到床边,泪水止不住地流。她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一边泣不成声地向皇帝央求道:“皇上您一定要彻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严惩不贷!绝不能让这种恶徒逍遥法外啊!”
站在一旁的拓跋荣阳连忙上前劝慰宇文皇后:“皇后莫急!此事朕定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养奸!朕已派遣得力之人前去调查此事,相信不久之后便能有消息传回。”说罢,他转头看向拓跋筱,语气略微缓和地问道:“筱儿,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当真没有看清刺客的模样?”
拓跋筱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回父皇,儿臣当时刚刚从梦中惊醒,尚未完全清醒。那刺客蒙着脸,所以儿臣确实看不真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刺客乃是一名男子。”
拓跋荣阳心中嘀咕,说了跟没说一样!仅仅用拳头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给震伤,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所为!
拓跋荣阳愈发坚信这件事就是拓跋炽干的。只可惜拓跋筱竟然声称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
拓跋荣阳不禁长叹一口气,心里埋怨起来。筱儿这次真是糊涂!哪怕说一点点与拓跋炽相似的特征或者线索也好啊,这样一来,他就完全有理由把这个罪名牢牢地扣在拓跋炽的头上。
拓跋荣阳不甘心地再次向拓跋筱暗示道:“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瞧见?”
拓跋筱紧闭双眼,似乎根本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拓跋荣阳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了泡影,一股深深的失望涌上心头。就算拓跋筱不肯指控拓跋炽,他也并非毫无办法。大不了,自己亲自出马,想办法把这罪名强加到拓跋炽的身上去。
拓跋荣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宇文皇后留下来悉心照料拓跋筱,便转身匆匆离开了房间,朝着议政殿走去。
负责查探的魏长风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他身姿挺拔地站立着,神情专注且严肃。
拓跋荣阳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急切之色,还未站稳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魏卿,案情查得如何了?”
案发现场一目了然,窗户被破开,地上散落着些许碎木片。墙壁之上,则有着一个如蛛网般密布的拳印,触目惊心。
除此以外,整个房间内并未见到任何明显的搏斗痕迹。显然,更像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单方面施暴。
魏长风前两年才来投靠大梁。他凭借其利落谨慎的行事风格以及胆大心细的特质,很快就得到了重用。只可惜,他并非大梁人,恐怕再升已无望。
魏长风恭恭敬敬地向着拓跋荣阳行了一礼,然后缓声说道:“回禀陛下,依微臣在现场所查看到的情形判断,此事不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反倒更像是有人单纯为了泄愤而出手伤人。此外,现场除了那处呈现出蛛网状的拳痕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可寻。不过,单从这拳印本身分析,微臣推测出手之人应当身负惊人的巨力,不然绝不可能造成这般恐怖的痕迹。而且,根据拳印所处的高度可以推断,此人身形高大修长,估摸应和筱王殿下的身高相差无几。”
拓跋荣阳气得猛地一拍桌案,怒喝道:“好个逆子!来人呐!速速前去将拓跋炽给朕抓来!”
魏长风心中充满了疑惑,尽管外界一直传闻拓跋炽和拓跋筱关系不睦,但似乎拓跋炽对任何人都不太友善啊!
素闻拓跋炽生来就拥有惊人的神力,然而仅仅凭借这点,并不能证明此事就是他所为。
而且魏长风推测,拓跋筱肯定知晓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可他却坚称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如果真凶是拓跋炽,以拓跋筱的心性,他岂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时机,不将拓跋炽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这起案件看似简单明了:就是有人闯入房间打了拓跋筱。
但令人头疼的是,牵涉到这桩案子里的人物,其身份和地位实在是过于显赫且错综复杂!
目前的状况着实棘手:拓跋筱明明清楚凶手的身份却闭口不言。而拓跋荣阳则铁了心要把罪名强加给拓跋炽。那么,拓跋炽又为何要出手殴打拓跋筱呢?
魏长风思绪万千,自己只不过是刑部一个微不足道的员外郎而已,这些高层之间的纷争实在太过深奥,根本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够插手过问的。
拓跋荣阳在殿堂内焦急地等待许久之后,终于盼来了拓跋炽。
拓跋炽昂首挺胸地站立在大殿中央,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坦然地直视着拓跋荣阳。
拓跋荣阳怒发冲冠,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拓跋炽,气急败坏地吼道:“拓跋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兄长!该当何罪!”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万钧,在朝堂之上回荡不休。
拓跋炽却毫无惧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那里,仿佛对拓跋荣阳的怒斥充耳不闻。
他微微扬起下巴,一脸不屑地回应道:“皇上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臣无话可说。”
拓跋荣阳被拓跋炽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时间竟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斥责。
魏长风不动声色地瞥了拓跋炽一眼:这位皇子果真如外界传言那般狂妄不羁,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
拓跋荣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再次怒喝道:“你是否妄图谋害你的兄长?将拓跋筱打得奄奄一息,几乎丧命!”
面对拓跋荣阳的质问,拓跋炽依旧摆出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既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淡淡地说道:“拓跋筱说是那便是!”
拓跋荣阳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最后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如果拓跋筱会亲口指认你的罪行,哪怕只有半句,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下旨将其处死!
魏长风不禁又多打量了拓跋炽几眼,心中暗暗感叹:这位皇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如此行事作风,实在是令人称奇!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来人啊!速速前去将筱王给朕抬过来!”皇帝拓跋荣阳怒发冲冠地吼道。
魏长风则始终紧紧盯着拓跋炽,只见他那张冷俊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毫无波澜的模样,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皆与他无关,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