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雨衣对我来说没起到丁点作用,盖住的头部部分撕裂开一道口子。
雨浇在我的头骨上,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寒战,差点栽倒在地面,姿势极其不雅。
百南掏出MP3,又花了好长时间,解决了弯弯绕绕的耳机线,一端在她耳朵里,一端在我耳朵里。
那是一首名叫88的另类摇滚,我不知如何分类它,开头的哼鸣像在鼓点和歌曲之外的声音。
她说,她感觉这首歌适合暴雨天。
摇滚和暴雨是天赐的不可观摩性行为。
溱姨的酒馆还在开张,里面却没有人,她一个人在里面抽烟,指尖夹着一根,耳后别着一根。
半梦半醒,意识不清。
但是奇怪的是,我从没有见过她熟睡。
酒馆二十四小时开张,没有生意,她一点也不在意。
绕在酒馆周围的由白天的活人变成夜晚的恶鬼。
酒杯擦得锃亮,摇晃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从夜晚到白昼,再从白昼到夜晚,周而复始。
林屾像只小狗蹲在我家门口,头发很难闻,衣领还粘着不明絮状物,湿漉漉的一只。
池弋,你……
我只是很愧疚,无法弥补的那种。
我该等他的,当我看到他湿漉漉的那双眸子,我好像永远无法拒绝他。
被雨水浸润的睫毛。
狂欢咆哮的是墨般的空气,凝固冷却。
我张开臂弯,把湿漉漉小狗般的林屾报入怀里,双眼看见的是生锈掉漆皮的铁门。
我有什么资格能让他安慰只是暂时性的互相报团取暖。
我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脊骨,思绪停留在当前。
林屾,不会了,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就算我裹足不前,安于现状,处在黑暗阴霾的人生里,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恶意来得猝不及防,甚至没有任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