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琉璃是只有灵性的狐狸,它喜欢人,一般不会轻易伤人,但是弦寂也无法保证它喜欢各位殿下,所以不敢让它接触各位殿下。今日之事,是弦寂与辞镜姑娘的疏忽,让它进了王府,是以还请先让辞镜姑娘将它带回去,事后殿下再罚弦寂也不迟。”孙弦寂拱了拱手,语气淡淡,话里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苏常年眯着眼看他,忽然一笑,道:“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孤哪有责罚世子的道理,不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孤还和一只狐狸计较。”
辞镜抱着琉璃福了福身,正要走,苏常年却又忽然道:“这姑娘旁边的公子,孤瞅着也很是眼熟。”
瑰月顿了顿,拢着袖子做了一揖道:“鄙人瑰月,见过大皇子殿下。”
“原来是多年前父皇眼前的红人琴师瑰月呀。”苏常年阴鸷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笑意,辞镜手中捏了柄银色小刀,瑰月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了身后,道:“殿下居然还惦记着,真是鄙人的荣幸。”
“孤可记得,当年琴师瑰月可是在刑场被砍了脑袋,没想到今日你却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孤也真是没想到,父皇这么一个铁血手腕的人,居然会就此放过你,还帮你瞒着天下人让你诈死。”
瑰月眼神不变,又是做了一揖,淡淡道:“陛下仁慈,放过瑰月,瑰月无以为报。”
“但是当年惨死的岑大人,可没有个交待啊。”苏常年抱着手臂看着他,显然是不肯就此放过此事了。
瑰月却忽然笑了,极温柔的一抹笑,漆黑的眼中仿佛融入了春日的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暖意,这一抹笑让身后的众人皆是一愣,辞镜抚了抚额,蓝颜祸水,怪不得当年皇帝老儿这么喜欢瑰月,少年时候还未毁容的瑰月该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啊……
“那大皇子殿下,想要鄙人给个怎样的交待呢?”瑰月温柔地问道。
苏常年冷笑,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何交待,还要孤告诉你么?”
话已至此,瑰月却无别的表情,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从辞镜手中夺过银色小刀,道:“若是鄙人一死能一举抵消鄙人的罪过,鄙人愿意一死。”
辞镜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瑰月拨开她的手,朝着苏常年道:“只是今日毕竟是朔王殿下的大喜日子,鄙人这么做未免不吉利,不若换个时间换个地点?”
苏永夜在人群中之后静静望着,闻言上前道:“大皇兄,瑰月公子今日是我的客人,皇兄还请卖我个面子,放过他这一次如何?”
“今日既然是你的吉日,自然你是主子,便听你的罢。”苏常年冷笑着看了瑰月一眼,瑰月笑容淡淡做了一揖,道:“多谢大皇子殿下,朔王殿下。”
这一场由琉璃引起的闹剧就此结束,婚宴结束后,辞镜和瑰月正要离开,苏永夜追了过来,道:“辞镜姑娘,瑰月公子,今日没有招待好你们,非常抱歉。”
“今日之事和殿下无关,殿下无需道歉。”辞镜温和道,“天色不早,殿下还请不要错过了和王妃的良辰。”
回到镜居,辞镜直接瘫倒在门前的檐廊下,哀叹道:“今日本来欢欢喜喜去喝喜酒的,却撞着这么件事,瑰月你可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抹脖子了。”
“我再怎么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抹脖子。”瑰月淡淡道。
“不过你今日这一招美人计使得极好,你有没有看到,座上大多数姑娘都被你那一抹笑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就算今日那苏常年逼着你抹脖子,这一众姑娘也是绝对不会干的。”辞镜搓着手兴冲冲道。
“要不是你把你家的笨狐狸带到婚宴上去,我用得着这样吗?”
“是我错了,你打我吧。”辞镜狗腿子般把脸凑过去,瑰月给了她一个大白眼,道:“不过,今日我也弄清楚了,这二皇终归还是不敢和大皇子对着干的,朔王就更加了,而司徒恪,我可是清楚地看到他站在人群后,却没有上前来说上一句话。”
“嚯,关键时刻不帮忙,还想让我帮他,做梦!”辞镜哼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也不过是个京兆尹,在大皇子面前他也没什么说话的资格吧。”
“正是这样,他若插了嘴,反而会让大皇子怀疑到他,他也知道有孙弦寂和朔王在,我不会有事,所以便选择闭嘴。”瑰月道,“他要做什么都是在脑子里算计过的,利弊长短算得一清二楚。”
“可真是个惹人生厌的人啊。”辞镜再一次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