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杰森就在旁边,他迫不及待的想跟杰森说说话,杰森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这些天不知道可受什么委屈吗。
夺过窦豆的手机,“让杰森接电话。”
接着,就听乔波跟杰森叽里咕噜热聊半天,直到轿车停在成田国际机场航站楼门口。
说的是意大利语,窦豆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但是窦豆却想到一个主意,开幕式的时候,各代表队入场时,可以分别用几种语言介绍。
咱这农民运动会,配上几国语言,不能说时髦,赶时髦是有的,与时俱进吗。
后来窦豆才知道,那天乔波跟杰森说的是,他打算把西安的金店,转移到丽江来做。
说他既然打算加入王旭的商会,他必须有自己的生意才行。
飞机上睡了一路,这次两个人都很注意,没再出现睡着睡着,就搂抱在一起的尴尬。
到了丽江,窦豆和乔波直接打车去了揽胜阁大酒店。
又是电话一路,胖子汇报说,楚晋初战告捷,相关人等都按计划成功被派出所拘留。
让窦豆意外的是,这次老表表现很不错,行动这么顺利,多亏了老表的机智,不愧是白领公寓里曾经的智多星。
他略施小计,居然哄得母红铃把她的一群帮手都带了过来,给她助威,给她保驾护航,然后刚好被一网打尽。
窦豆笑道,“那太好了,不用费事再去抓他们了。”
胖子道,“不过,双方打起来以后,老表被母红铃的人,捅了一刀,受了点伤。”
这么大阵仗的话,有人受伤也在所难免,她没想到受伤的会是老表。
老表虽怂,但是他也是会点拳脚功夫的,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窦豆问道,“怎么回事?”
胖子说,“戴雨琪交过钱以后,任丽丽就跳出来当街暴揍小三。
尽管之前提醒过她,要雷声大,雨点稀,不可以把人打伤。
可是任丽丽入戏太深,揪住戴雨琪的头发又踢又踹的,拉都拉不开。
她是真气啊,蛮劲上来,死死压住戴雨琪打,戴雨琪毫无招架之力。
母红铃带来的人,跟戴雨琪都是沾亲带故的,就参与了斗殴,见拉不开任丽丽,有一个家伙就拿刀捅了任丽丽一刀。
老表扑上去为任丽丽挡了那一刀,不过不要紧,伤在了后背上,没有危及生命。”
窦豆深呼了一口气,妈妈呀,谢天谢地,出了人命就玩大发了。
“后来呢?”
胖子道,“都被抓进去之后,竹叶青打电话找了一平哥。
一平哥给马迪和王进打了电话,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
窦豆问道,“朱一平没说这些人与咱们办事处有关系吧?嗯,没说就好。
接下来,我再打电话给他们,加把火。没事的话,你明天就回来吧,接下来就交给派出所吧,没咱们的事了。
让猴子和竹叶照常工作,时不时去打听一下情况。”
乔波听到母红铃几个字,格外刺耳,前后一联想,敢情几乎出动所有人,做了这么个局,就是为了对付母红铃的。
现在把母红铃都弄进派出所了,还开后门找警察,这是打算闹哪样啊?
窦豆挂了电话,乔波阴阴地问道,“关母红铃什么事?”
窦豆同样阴阴地说,“你不是都听到了?
母红铃伙同她的初恋男友和一帮地痞流氓,设计骗婚讹诈钱财,破坏人家家庭,事情败露,落入法网。
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们形影不离的,你是不是幕后黑手之一?”
乔波恶狠狠地说,“如果给我发现,你是故意陷害她,我不会放过你!”
窦豆同样恶狠狠地说,“如果给我发现,你是幕后黑手,我同样不会放过你!
我只要一个电话打到楚晋城关派出所,你跟杰森都得进去,跟警察谈谈心,聊聊天!”
气得乔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窦豆拨通马迪的电话后,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喂,马警官,我是窦豆啊。你好啊。”
马迪一听是窦豆,很是热情,“窦经理啊,你好你好,真巧,我爸就说这两天给你打电话呢!”
窦豆道,“好的呀。我才从日本回来,就听说我的干亲家今天上午,被你们抓起来了。”
马迪略吃了一惊,“谁呀?今天上午抓了很多人。”
窦豆道,“女的叫任丽丽,男的叫秦川。对,我是他们孩子的干妈,孩子才三个多月,听说还在邻居家呢,好可怜啊。
我等下把孩子接过来,放在邻居家,说实话,别说她父母了,我也不放心呀。
他们夫妻真倒霉,被人算计了,骗财又骗婚,听说对方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黑社会势力,无恶不作,被他们给盯上,真是倒霉啊。
幸亏他们落网了,我相信咱们公安机关一定会秉公执法,还我们家干亲家一个公道,维护我们寻常老百姓的经济利益。
夫妻两个在丽江经营一个小店铺,挣点钱真是不容易。
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他们,秦川的伤不要紧吧,处理过了吗?”
马迪说,“伤没关系,你放心吧,都处理过了。
这事我知道了。”
窦豆又道,“过几天我去楚晋时,再去拜访你们家马局长,他如果有急事的话,让他老人家直接打我电话。
我干亲家的事多谢了哈,等下,我得亲自去把我干女儿接过来。
唉!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马警官,如果能给她父母递个话,麻烦你转告他们一声,孩子在我这儿呢,让他们放心。
唉!他们该是多么牵挂孩子啊。你忙着吧,非常感谢哦。”
马迪道,“不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不会委屈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窦豆道,“那就好,那就好。”
乔波分析窦豆说话,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这个女人不仅狡猾还谎话连篇,明明是去揽胜阁大酒店,却对人家说是去接干女儿,连几个月的小孩子都利用。
这个女人的无耻程度,真是一再刷新乔波的认知。
“阿男,今天开业都还正常吧?累了吧?不愧是曹娅男,做事雷厉风行,不佩服都不行。
今天下午提前收生意吧,让饭店里多送点菜,把来帮忙的都算上,咱们请大家吃晚饭。
我现在去接姐姐回来,我们一共四个人。
黑驴还在凌霄大院吧,让他去把任丽丽家的表妹和九九接到凌霄大院去,也在我们家吃晚饭。
回头给她们准备一套铺盖,这几天让她们住在我们家。”
收了电话,窦豆往后靠在椅背上,颇显疲劳地、自言自语说,“这老的小的,都放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才放心啊。
乔波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自己顶门立户的过日子了,当家做主了,责任也大了啊。
我好想歇歇啊,躲在别人的羽翼下,真是太享福了,风不吹脸,雨不打头。
好累啊,谁能借个肩膀给我靠一靠呀!”
乔波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卖惨,心里起了一丝丝涟漪,她的确很忙,很操心。
突然有点气不忿为啥?
她身边的男人们,一个个的,都是窝囊废吗?
整天就指望着一个女人蹦哒!
不过,自己似乎也是窝囊军团中的一员呢,不也得听她指挥吗?
砂哥不也得听她安排吗?
窝囊就窝囊吧,不服不行。
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咱也要做一个威风八面的指挥者。
“昨天的那个秩序册,你看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编出来的。在日本,啥也没干,就窝在房间里编秩序册了。
窦豆疲懒地说,“我建议你,多参考一下别人的,再编写。
砂哥武校应该每年都开运动会的。
你再把奥运会、亚运会反复看几遍。
而且,等咱们报名回执表都到齐以后,你再编,又会有不同的想法。”
乔波皱着眉头,“那我现在不是白做了?”
窦豆懒羊羊地说,“哪里就白做了,这就是练手啊,不做一遍,你心里怎么会对这样的大赛心中有数呢?
人家达芬奇画个鸡蛋,都画好多年呢。
我相信,世界上,谁都没有达芬奇见了鸡蛋亲,不仅画的像,连深厚的感情都培养出来了。”
乔波冷冷地看着窦豆的后脑勺,不是太能理解她说的话,画蛋就画蛋,跟感情扯上什么关系。
跟鸡蛋有深厚的感情,又能怎么样?总不能一辈子不吃鸡蛋。
直到多年后他遇到一位摄影家,他才明白窦豆所谓的感情,不是调侃。
那位摄影家对他说,我可以在几分钟内教会你摄影的方法,但是我几十年来摸索、研究,和一点点的积累、进步 以及随之而来的甜酸苦辣,你没法体会。
经历了很多事以后,乔波似乎才明白,一个人执着于一件事时,在这个过程中倾注的技术以外的情感和感悟,才真正是自己人生的财富。